四王爺笑容可掬，緩緩走到我麵前，拔掉我口中的布，道：“季釗死了。”

我閉著眼，將頭靠在身後的柱子上，沒有說話。

隻聽見四王爺不屑地笑了幾聲，道：“實話告訴你，如春、若寒，還有你那三個孩子，都是本王殺的，嗬嗬嗬嗬......”

“還有，本王方才血洗了八王府！哈哈哈哈！”他伸著頭，瞪著大眼睛，笑著對著若楓說道：“王妃可是沒見著，那血流成河的場麵啊......嘖嘖嘖。”

“我與王爺無冤無仇，王爺為何屢屢傷我......”

此刻我已無力質問他，隻是緩緩睜開眼，淡淡問了一句。

四王爺當即蹲下身捏住我的下巴，細細端詳著我的臉，獰笑著，伏在我耳邊小聲道：“長公主，你當真以為本王什麼也不記得了嗎？”

這一聲長公主，將我拉回千百年前那個偌大的商王宮，“你究竟是誰！”

“公主殿下不記得了？本王可是你的夫君啊。”四王爺歪著頭，狐狸眼向左邊瞥了我一眼，嘴角斜著，笑道：“公主殿下與本王可是有婚約在先的。”

話說到這個地步，我終於確定，他就是祖庚！

“他季釗何德何能？搶了本王的王位不說，還娶了本王的未婚妻！”

四王爺的手，在我臉頰上來回撫摸，我朝他吐了口口水，冷笑道：“拿開你的臟手！”

他被我吐了口水，不但沒有氣急敗壞，反倒笑著站起身，道：“如今季釗已死，這王位與你，都是本王的！”

隨即，他又瞥向我的肚子，低聲道：“至於你腹中這孽子，本王必得除了！”

我本能地用手護住肚子，卻還是讓他重重踢了一腳。

好疼......這熟悉的痛感，正如那年小產般難以忍耐。

若楓坐在我身旁，朝著四王爺晃頭，又費勁挪到他腳邊蹭來蹭去，似是有什麼重要的話要說。四王爺緊皺眉頭，一把扯下若楓口中的布。

“若是不儘快醫治，嫂嫂也活不成了！”

“血......好多血......”冬尋見狀，嚎啕大哭起來。

“王爺！王爺心中若真有她，怎會忍心看她這般呢！”若楓含著眼淚，嘶吼著：“世上怎會有你這般冷血之人！”

“吼什麼！本王又不是不給她治！”

很快，瘦高個拽著魏太醫來了，魏太醫跪在我麵前替我診了診脈，轉頭道：“王爺，夫人這是難產，若再不找人接生，會有性命之憂啊！”

“穩婆呢？你們之中難道就沒有一個穩婆嗎？”四王爺轉向被綁著的丫頭們，大聲嗬斥道。

好在先前元帝安排在忘雲居的兩個穩婆也被綁在明政殿，她們解開我的鬥篷，蓋住我身上。

丫頭們也主動聚集到我身邊，替我擋著，四王爺抓住冬尋的衣領，兩人一齊背過身去。

我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生孩子，孩子的啼哭聲在殿中回蕩著，四王爺回眸，惡狠狠道：“掐死他！”

“真的要掐死小世子嗎？”

趁著穩婆猶豫的那短短一瞬，四王爺奪過了孩子。

“不！”我眼睜睜看著孩子在他手中斷氣，他才剛剛出生，身上的血跡還沒有洗淨，就這樣夭折在自己的叔父手中。

“夫人腹中是雙生子！”另一個穩婆指著我的肚子道。

她們開始忙著替我接生，我卻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是個小公主。”

孩子的啼哭聲在殿中響起時，季言與姬如影提著劍，帶兵闖進了明政殿，青果也跟在他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