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江籬背包漫無目的地四處遊蕩。
這些天發生的事實在太多,江先生講課時的突然暈倒,一模成績排名公布時的曆史新低,如冬日寒錐竄入人心。
寒冷、幽愴、不知所措。
積水坑中倒映明月,這月是真的還是假的?大抵是真的罷。
她分不清。
江籬已經消失兩天有餘,手機還剩著幾格電,足夠了。
江先生還沒醒,江籬看到的,她的爸爸,曾經頂天立地、在學校老是和她打趣的爸爸,現在正躺在一張不大不小的床上,鼻部嘴邊被一個透明,塑料的蓋子罩著,周圍好多綠色的線,彎彎繞繞,看不見源頭,一如她,一團麻線,解不開,打了結。
壓抑的白色病房充斥的藥物的氣味以及女人的哭泣,江籬突然感覺煩悶。
四周的竹樹傾倒,竹葉交錯縱橫,撥開層層枝葉是個溶洞。
要說這還是江籬一次遊玩偶然發現的,每當心情低落,她就喜歡來著一個人呆著。
沒有人知道這,沒有人發現這……像是自己一人的樹洞,蜷縮其中。
人為什麼活著?
人來世界的意義是什麼?
會不會還有許多原子幾百億年前也在爆炸?
會不會有很多個宇宙?
我們才是外星人?
…………
諸如此類,她總是會這麼想,從一次失意發散到哲學類再延展至浩瀚宇宙。
…………
溶洞邊的榆葉梅開了。
方圓太多的植物,以至於看不見月光。
…………
文元就站在洞口,江籬曾經帶他來過一次——捉螢火蟲。
這是一個意料之外的發現,那夜江籬準備介紹她的秘密基地,登時,一群群,一堆堆小燈籠們竄出來,亮晶晶的。
這是文元第一次見過真實的螢火蟲,江籬也是,她興奮極了,滿臉抑製不住的笑。
她蹦的極高搖晃文元的肩,“我們也太幸運了吧!”
奇怪。
螢火蟲比月光還亮。
…………
俶爾,零零碎碎的月光鋪灑向下。
“江籬!聽到回話!”
江籬抬頭,是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