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幾年進惡靈遊戲的人越來越多,生意都不好做了。”
未燃儘的煙灰抖落在乾枯的梧桐葉上,無意燒出一個黑圈。
來人腳步輕盈,一把踩上了梧桐葉,腳下發出清脆的破裂聲。那人並未插足關於“惡靈遊戲”的話題,而是說了句:“老板,來包薄荷糖。”
聲音乾淨柔和,聽上去很舒服。
老板“哎”了一聲,轉頭從一大堆色彩繽紛的糖盒中挑出了最角落的淺綠色包裝。
他轉手將糖扔給青年,用粗啞的老煙嗓客氣地笑道:“今天要加三塊五。”
青年頗為柔和的細眉往上挑了挑,倒是給清俊的麵貌添了幾分囂張:“漲價了?”
雖說是疑問句,卻沒有絲毫疑問。
就像是早知道答案。
老板“嗐”了一句,粗糙黝黑的臉多了幾分不好意思,一臉歉意地歎氣:“惡靈遊戲近幾年篩人篩瘋了,生意難做嘍……”
他嘟嘟囔囔說了不少,一抬頭,滿是油汙的桌子上整齊地放著幾張紙鈔,青年早已不見,隻留下幾片破碎的梧桐葉原地打轉。
老板愣了許久,回過神也隻是搖搖頭,輕輕歎息:“怎麼連聲再見都不說呢?”
午日的太陽依舊高高掛在天上,卻沒有往日溫暖。
至於為什麼不說再見,也隻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了。
“恭喜玩家秦時喻進入副本長英中學,玩家秦時喻獲得一百積分,新人直播位!”活潑輕快的電子音響徹於腦海,聽起來歡悅愉快。
秦時喻木著一張俊臉,並不是很愉快,謝謝。
良久,他才歎了口氣,千躲萬躲還是沒躲過。
“叮咚,您的直播惡靈小業為您服務,請主播設立直播名。”
秦時喻並沒有第一時間去理會小業,而是懶懶地掃了一圈四周,但周圍不過是一片虛無,並沒有什麼值得關注的。
但他卻是很認真地注視了一圈,等到小業再次提醒才收回了打量的目光,散漫而輕佻地吐出思索數日的兩個字:“神儲。”
“玩家神儲正式開始直播。”
“副本長英中學加載中……”
“10%……40%……100%!加載成功!”
秦時喻眼前閃過一片白光,常人遇到強光早已痛苦地閉上雙眼,但他似乎早已習慣,眼睛眨都不帶眨的。
白光逐漸淡去,入目的是裝修精美的校門口,“公平公正”四個大字金燦燦矗立於門口的石碑上,格外顯眼。
一般立在門口的都是校訓,但如果這個“公平公正”是校訓的話未免太牽強了……
“你好!你是新玩嗎!”
秦時喻正思索石碑上的字,一個看上去十七八歲的女孩子扯了扯他的衣袖,也扯斷了他的思緒。
“嗯,請問有事嗎?”
秦時喻轉過頭,嘴裡還含著一顆未化的薄荷糖,一邊腮幫子微微鼓起,使他的清俊添了幾分憨氣。
女孩微微紅了臉,一時說不出話。秦時喻以為她沒聽清,將糖果吐了出來,又重複了一遍,“是新人,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女孩“啊”了一聲,支支吾吾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想問你要不要加入我們。”
她看著秦時喻疑惑的眼神,連忙解釋道:“是這樣的,這個副本很危險,我想著多一個人多一份力,大家在一起也好照應。”
話音剛落,一個紅毛和高瘦個子的男人也上前。
“程情,有些事情不要說太多,彆忘了,我們和你合作也隻是看在你哥哥的麵子上。”紅毛絲毫不留情麵,不屑地說道。
高瘦個子瞪了一眼那個紅毛,溫和地笑了笑,但顯然,他也是讚同紅毛的話。
秦時喻打量著三人的動作,對於兩個男人的敵意並沒有說什麼,隻是將目光放在了遠處的兩個人。
那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孩。
按照年齡來說,男人比女人大了很多,卻用一種謙卑的姿態對待女孩,不停地說些什麼,眼睛還時不時往這裡瞟,應該是怕錯過什麼消息。
那個女孩安安靜靜的,但男人並不在意,反而愈發帶勁。
在係統自動開啟的隱形屏幕上,公共彈幕都在吐槽男人的行為。
「李謹又想要抱大腿,不愧是代號鳳凰男的男人」
「李謹這次應該抱不上大腿吧,畢竟鄒思嶼隻專注遊戲,從來不談戀愛」
「也不一定吧,他就算抱不上鄒思嶼的大腿也可以抱傅遷宋啟的大腿啊」
「話說陳天就這麼放心他妹妹一個人進長英?」
「我看不一定,看宋啟的語氣,他應該是拜托傅遷了」
「這次的新人好帥氣,貼貼!」
「惡靈遊戲又不看臉,我堵他第一個死」
秦時喻掃到這句話麵無表情地將彈幕關了。
他可以死,但他不接受被咒死。
憋屈。
“噔噔……噔噔噔……”急促的腳步聲從校園傳來,秦時喻聽到動靜抬眼,隻見一個身材高瘦的女人踩著高跟站在幾人麵前,神情嚴肅。
“你們是剛來的新生吧,歡迎來到長英中學。”
她眼底有一片烏黑,麵色蒼白的厲害,像是會隨時倒地的病人,看著格外虛弱。但因為語氣嚴厲,意外地有威懾力:“我是你們的教導主任,姓陳,接下來也會是你們的班主任,跟我去教室吧。”
幾人如搗蒜地點點頭,乖乖地跟在她身後,就連一直討好鄒思嶼的李謹也閉上嘴,格外的安靜。蝦。像跟在母雞後麵的小雞。
“老師。”秦時喻忽然開口,打破了安靜的氣氛。
陳老師轉過頭,示意他說話。
“你看上去很累,最近應該很忙吧?”
陳老師嚴厲的表情突然古怪起來,僵硬道:“不用你管。”
反應這麼大?說明累的原因應該和他們要調查的東西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