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的時候,已經天亮了。空氣中彌漫著露水的潮濕摻雜著醫院旁早早出攤賣煎餅果子的香味。宋平生是唯一一個借人家病床睡了會兒的人,此刻的他精神飽滿,和旁邊的兩位大哥形成鮮明對比。
李見真臉上貼了七八個醫用創可貼,右手被架在脖子上,身上披著自己的外套。宋煙雨也好不到哪兒去,臉上不僅有創可貼,襯衣下露出來的胳膊綁著繃帶,就連左手的兩根手指上也被纏到指尖,醫生說的是差一點就骨折。他一點都不覺得疼,現在就是餓的發暈。
宋平生去買了三個雙份煎餅果子,又從隔壁早餐店裡拿了兩杯豆漿。他哥是不喝豆漿的,哪兒怕餓死也不會喝一口。宋平生小時候曾問過他哥一個智障問題,如果世界上隻剩下了豆漿,哥該怎麼辦?他哥當時好像是說立馬去世。時間久了記不清,但是他一直被罵智障兒童,能肯定他問過這個問題!
仨人晃晃悠悠的順著路迎著朝陽返回,宋平生已經兩口把早餐吃完了,現在突然想到昨天晚上想吃的冰淇淋,又跑去路過的超市買。
“你說他會不會到家就拉肚子?”
“誰知道。”宋煙雨倆人在路邊等他,順帶抽了根煙。
“s-i-l-ver,silver?萬寶路的?估計吧,大早上吃冰淇淋,真是仗著年輕有個好胃。”李見真見宋煙雨換了煙盒,仔細品了品,“彆說,還挺好聞的。”
“賞你了,拿我爸的。”
“謝謝宋哥!”說完還裝模作樣給宋煙雨鞠了個躬。
“對了,剛王尚發過來的照片,霍青陽剃了頭倒是不像混混了,像監獄釋放人員哈哈啊哈”李見真把手機側過去給宋煙雨看,“嘖,這眼神真凶,有點那意思啊哈哈哈哈”
宋平生拿著剛買的巧樂茲就看到倆人在抽煙,氣得他牙疼,“剛剛醫生不是說了,傷口好之前戒煙戒酒?!”
宋煙雨倆人相視一笑,把煙滅在路邊。“好的好的,聽平生弟弟的。”
“走,送你見真哥回店裡。”
安頓好李見真,宋煙雨兄弟倆回到家裡時,發現家裡的院門還插著,宋父宋母估計還沒有醒。倆人坐在家門口的花壇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哥,你是不是可長時間沒犯病了?從昨天早上到現在,都沒掉鏈子唉!”
宋煙雨摸了摸口袋想來一根,突然想起來剛連盒子給李見真了。“嗯,是吧,說不定好了呢。”
“希望吧,你說咱們等下怎麼和爸媽說?”
“實話實說唄,不然還能怎麼樣?昨天晚上那麼大陣勢,咱倆一晚上沒回,今天我就帶著一身傷回去。怎麼說都不如實話實說。”宋煙雨摸出手機,懶懶散散的半靠在宋平生身上,“哥,你在逛各大美術學院的畢設?”宋平生雖然自己看不懂具體內容,但是不妨礙他跟著宋煙雨了解啊,宋煙雨自從被發覺有繪畫方麵的天賦就一直往這條路走。他走了多久,宋平生就看了多久。
“嗯,提前看看自己的畫風有沒有被拋棄,一年一個流行。”宋煙雨打著哈欠,手裡的手機有點抓不穩,剛有點困意,旁邊的門就開了。和準備出門找一夜未歸的兄弟倆的宋父對上了眼。“走吧,回屋裡睡。”
宋父領著兄弟倆又回到院子裡,宋煙雨不顧宋母的抽泣聲和質問,拋下宋平生給倆老的解釋。他現在除了睡覺什麼都不想管,熬夜真是太他媽作難人了。腦袋嗡嗡響,眼前的景色都是渾的還帶旋轉。宋平生就差把褲子脫了給二老檢查,連連保證自己沒有受傷。順帶解釋了下他哥身上的傷:“不嚴重不嚴重,就是醫院裹得看著嚇人了點。我哥沒事,沒有和彆人打架!我們是協助張叔辦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