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畫2 老何要偷摸示愛了(1 / 2)

宋煙雨的畫室是一樓占地麵積最小的房間,畢竟是個人畫室,東西不太多。打開門正對著的是一扇被打開的窗戶,能從它望過去看到宋家後麵的景象:小橋流水,垂岸楊柳,人間煙火。宋家背靠著老街獨有的曆史景觀,據說已經有幾百年的曆史,非常適合避暑偷閒。

宋煙雨小時候沒少帶著宋平生跟著霍青陽他們去橋上玩兒,每每等到各家各戶大人在弄堂裡喊著名字回家吃飯了,孩子們才會散去。聽到叫喊聲不按時回家的是要被媽媽拿著擀麵杖攆著打的,整條弄堂的小孩兒們都能從今天聽到自己哪兒位兄弟的慘叫聲分析,知道這次是誰回家晚了被揍了。所以每當聽到第一個名字響起來要比吹哨聲都好用,一個比一個搶先跑回家。

宋家倆小的沒有這種顧慮,剛開始宋煙雨倆人晚回家還怕被揍,後來發現家裡根本就沒人在等他倆回家之後,開始成為被整條弄堂羨慕的對象。那個年紀不怕父母揍的在小孩子們看來是很厲害的一件事!他們不會去探究為什麼,他們隻用知道的是都不怕父母了,還有什麼可害怕的事情?這樣的人就是他們的老大!

畫室正中間支著一個大型木畫架,上麵擺放著一個四開大小的油畫框布,畫著的正是窗外的景象。畫架右邊緊鄰著的是一個帶抽屜的矮木櫃,放在上麵的應該是宋煙雨經常用到的顏料和畫筆,水桶以及顏料鏟等各種亂七八糟的工具。挨著窗戶放著一個三四層高的雙門玻璃半木展櫃,看著像是存放各種畫畫材料的,光何徐行透過玻璃能看到的就有好幾套油畫顏料,丙烯顏料以及像是油漆桶的;一些礦物石頭,一些玻璃收納瓶,還有幾個研磨碗?

櫃子兩側堆滿了油畫框和油畫布,一邊是還沒有用過的,一邊是畫完的,還有一點已經裱框放在了門旁邊的空白地兒。挨著門有個鋪著和桌麵等大玻璃的一米半左右高的木桌子,上麵亂七八糟的放著宋煙雨自製顏料的工具和原料:破壁機,小鐵錘,半顆被敲碎的礦物石,半瓶倒在桌子上透明膠樣的液體,還有小蝶,一小堆鋁皮管等等。畫室整體是白牆與客廳風格大不相同,地麵上五彩斑斕的應該是宋煙雨畫畫時的顏料直接滴在地上了沒有去及時清理乾淨留下的印記。

看到自己的礦物膠倒在桌子上,宋煙雨急忙過去給扶了起來,一晃玻璃瓶發現就剩下小半瓶了,止不住的心疼:他目前還是沒有想做礦物膠的念想。宋煙雨是最近這段時間剛迷上了唐卡,自認為繪畫都是相通的,既然自己油畫不錯,那國畫應該也可以,就嘗試了點。誰料到一發不可收拾,上了癮覺得實在是有趣至極。這礦物膠還是上次宋父從他同事那裡好不容易搞來的,被他半瓶都浪費沒了很是可惜。

雖然現在電商行業也逐漸興起了,但他還是習慣於去實體店購買,當然如果有足夠的條件,他還會自己嘗試動手去做一下。隨手用抹布把桌子上的礦物膠擦掉,並且把原本掛在凳子上畫畫時穿的外罩搭到畫架上,騰出了兩把椅子,方便他可以舒舒服服的聽八卦,啊不是,他們可以坐著交流故事。

“坐,何先生。”宋煙雨指著畫架前麵的旋轉高腳凳,自己一屁股跨坐在桌子旁的靠背椅上,兩隻胳膊輕輕搭在靠背上,彆看他這麼輕鬆,再怎麼說他也是個病號,和陌生人相處的時間確實應該縮短。但是他實在是沒有太多機會能遇到感情如此豐富的人,他要是錯過這次機會,下次就難說是什麼時候了。如果說何徐行平時的眼睛是一灘春水綠波,剛剛他所看到的就是波濤洶湧的汪洋。但在看到他後,奔湧著的情感霎然間停滯,一切又都藏回了那雙眼睛裡。

他很好奇,什麼樣的故事才能讓人甘願沉浸其中不願清醒卻又不甘於溺水身亡逐漸掙紮起來,“何先生,不妨說說你和那個喜歡油畫的人?呃,我是說,剛剛你的狀態看起來不太適合繼續講課了,還是舒緩下,有些東西憋在心裡久了就會出現問題的。”何徐行見他一副打著為自己好又要拚命抑製住想要八卦的模樣,很是無奈的坐過去。他要是知道還得給他講故事,就不會跟著他進來了。

“何先生,如果我太過唐突,我向你道歉。要不然,我給你個心理醫生的電話吧?我之前在他那邊看過的,專業性很強,保密性也不錯。”什麼也不能阻擋他深究故事的想法,雖然很不禮貌,但是他是很想感受下這種意境。他是一個缺乏情感的人,但這影響不到日常生活,他需要的是去接受、去感受、去了解,然後逐漸消化掉,最後他想要在他的畫中一一體現出來。

他的畫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進步:機械空洞,缺乏靈動性。這是宋平生一個外門漢都能看出來的。這讓他很苦惱,也很困惑:是否是因為到達了瓶頸期?這讓他感到無力,他去畫國畫,畫唐卡,去做自己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得一切——都沒能為自己的畫增添新的血液。他想可能自己缺了點什麼,和身邊的人不太一樣的東西。他現在去猜測可能是情感,他的畫正是需要情感的烘托才有意境。他不知道自己之前是怎麼去表達的,但是現在確實是畫不出之前意境的半分之一。而現在正好有一個情感充沛的“正常人”,各取所需。

“當然可以給你講了,不過講完故事應該可以得到適當的報酬?我想問你討要一幅畫。”何徐行覺得沒什麼,不管宋煙雨的目的是什麼,他都不介意讓他稍微知道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