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尚,王尚的喊,好歹我和淩雲是一屆的,你叫聲哥怎麼了。”聽筒傳過來那邊風呼嘯的刮著摻雜著糟亂的喇叭聲。
“你在騎車嗎?我先掛了?”宋煙雨摁掉牆上的開關,走出浴室。
“沒啊。”王尚那邊的嘈雜聲停了下來,似乎有人在和他打招呼,那人聲音離得有點遠宋煙雨聽的不是很清楚:“我在青陽店裡。前些日子哥不是入了新座駕,他在幫我調整。”
“我說呢,剛剛隱約聽到了耳熟的聲音。”宋煙雨把手機放到床上,拿起何徐行給他準備的衣服穿了起來:“你今天還沒去店裡吧?等一下到店裡見到李見真幫我問下他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兒,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哦好……嗯?不對,今天店裡休息啊。你有事兒直接去他家找唄。”王尚那邊亂哄哄的起哄聲在討論什麼,他應該是把手機拿的遠了些,很明顯的聲音逐漸弱了下去。
宋煙雨穿好衣服後躺倒在床上把手機摸到耳朵旁:“那也要我在家才能去找他。”
“行。我沒什麼事兒了。玩兒的開心。”
“唉——”手機裡傳來一陣忙音,王尚把手機扔到沙發上,走向招呼他的人,嘴裡嘀嘀咕咕的罵著:“掛的是真快。”
“尚哥!!跑兩步,快來膜拜兄弟的手藝!!”楊亦舟朝王尚擺了擺手。
“來了。”
掛了王尚的電話,宋煙雨翻著他和李見真的聊天記錄,仍舊停留在他發的那句:在哪兒?發生什麼事了。他一個打挺坐起身想,這人也不知道哪兒瀟灑去了,算了,有事自然就聯係了。他把飛到不遠處的拖鞋用腳勾了回來,站起來把用過的浴巾放進臟衣簍裡,又把凹陷進去的床單扯平展。做完這一套動作,才慢悠悠的走出房間,關門之前隱約覺得桌子上放著的礦泉水有點眼熟。他卻也隻是搖了搖頭沒在意,揉捏著後頸下了樓。
樓下,何徐行翹著二郎腿坐在落地窗前的藤椅上,一旁的玻璃圓桌上攤滿了文件。手裡的筆一下一下的點在上麵,他人卻時不時看向窗外又低頭盯著桌麵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倒是第一次見何徐行穿這種看著像中世紀時期的襯衣:主教袖、拉夫領,並且在領口處彆了一枚藍寶石。或許是他的職業在那兒擺著在宋煙雨的印象裡,何徐行的西服總是英式更多一點,比較老派。也可能是為了營造自己穩重的人設吧?宋煙雨撩了下落到眼前的劉海,在心底吐槽:畢竟他們那種百千萬甚至上億的合同交給自己這樣的合夥人,那群年過半百老總們不得擔心的心臟病發作。
任由自己放飛思緒的宋煙雨站在樓梯中間猛然回神,再看過去窗邊的人已經不在去盯著桌子上的合同反而看著窗外的一角似是看得出神。
這麼看來,何徐行還是蠻有魅力的,就是比自己還是差那麼點的。
當他腳踏上地毯上的那瞬間,何徐行扭過頭衝他笑著說:“收拾好了?”
宋煙雨有瞬間的失神,卻轉瞬即逝。仿佛剛才失態的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
“嗯,好了。”宋煙雨走到他身邊拉開椅子坐下,暼到那疊紙上的內容後快速把視線移開:“何總真是家大業大,你就這樣明目張膽的把東西放在這兒?真不怕有人竊取你公司機密?”
聽著宋煙雨帶著陰陽怪氣的奚落,何徐行也不生氣,笑眯眯的瞧著他不說話。兩人對視許久倒是讓宋煙雨敗下陣來:“知道了知道了,你還是小心點兒吧,又不是隻有你一個人在這裡住。”
“那還有誰在這兒住?”何徐行突然接話打的宋煙雨措手不及。
“……呃呃呃,比如,還有定時過來打掃的人?”這家夥真是該接話不接。宋煙雨抽出何徐行手裡的鋼筆放在桌子上,盯著遠處的湖天交線放空了大腦:自己剛剛做了什麼啊!!
“彆誤會!我下意識……”
“緊張什麼啊。”何徐行樂出聲,“我可不是喜歡把工作帶回家做的人,這些東西張助理會提前收起來的。況且,保潔公司來打掃是需要先和我的助理們溝通,一般來說李助理也會在這兒監工的。更何況每次給他們的開鎖密碼都是隨機出來的。你覺得我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嗎?”
宋煙雨乾笑了兩聲賠不是,或許是何徐行臉上的揶揄表現的太明顯,讓宋煙雨又尷尬又有點窩火的捏了捏發燙的耳朵。儘管何徐行話裡話外都隻是平淡的複述著過往的事實,可宋煙雨還是恨不得鑽進地磚縫裡去。
臊得熟透的人搜刮著腦子裡的每一寸角落尋找著話題來掩蓋自己的尷尬,卻不想對麵的人話音一轉,“我覺得我會。煙雨這麼不放心的話,在我這裡多住幾天,就算是幫我的忙。行嘛?你看,我們都覺得這裡不安全了,你忍心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麼危險的地方嗎?”
“啊?”變化如此之快讓宋煙雨沒反應過來何徐行說的什麼,這副呆滯的表情落到何徐行眼裡反而讓他覺得意外可愛。
“就這麼說定了。走吧,休息夠了咱們去找老師吧?”何徐行心情愉悅的站起來走到宋煙雨身邊把他拉了起來,推著他的肩膀往玄關走。路過二樓樓梯口,何徐行朝後瞄了眼窗戶,就在剛剛他坐在的位置上赫然能清晰看到映在玻璃上的兩個人的身影。他勾了勾嘴角。
“不是,我……”
“穿鞋,要不要我幫你穿?”
“不用!!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