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城的冬天清冷,風卻不凜冽,穿城而過的小河邊燈火絢爛;岸邊的人家中不時傳來聲聲孩童的嬉笑聲、唐突的狗叫聲,和鍋碗瓢盆的雜鬨聲。天幕上月明星稀,不遠處酒樓裡的歌姬傳出“咿咿呀呀”的歌聲,這個時候支一葉小舟遊過河岸,確是有一番韻味。高胤杉雙手枕在頭下,雙眼微睜,閒情得靠在船頭。
“你喚我來,就是為了在此遊船?”船篷內傳來一句冷冰冰的話語。
高胤杉這才支起身子,無奈的搖搖頭“哎,璟,我說你真是不懂得欣賞,如此良辰美景就這麼被你一句話破壞了;生活都不懂得享受,不知道你這麼多年是怎麼過來的?”
“有事便說,沒事我便走。”璟不明白,這人急急的用信號彈將自己叫來這裡,卻又什麼都不說。
“急什麼,來,喝酒。”高胤杉進到船篷,在璟旁邊靠桌坐下“四月後便是皇帝大壽;我們一行人預備明日出發前往京都,知會你一聲,你好一路跟上我們。”
璟沒說話,微微點頭算是默認。
高胤杉揚一揚眉,看著一張冷臉孔的璟“你現在算是我的人,有權利知道實情;我也不瞞你,我等此次進京的目的,可是乘皇帝大壽,行刺。你怕嗎?”
璟依舊一副麵孔“怕?既然我收了你的錢,你說如何便是如何。”
“那就好。”高胤杉望著蓬外,飲下杯中酒,實在無趣,這人還是這麼冷淡?還好她沒時刻在自己身邊,要不周圍的空氣非壓抑死不可;不知道她生下來是不是就隻有這麼一種表情,看來看去都沒有變化“啊!有蛇!”高胤杉誇張的指著璟旁邊大叫。
璟繼續喝酒,依舊是千年不變的冷峻麵貌。
“你給點反映好不好?你都不怕的啊?”高胤杉失望的直撓腦袋。
“為何要怕?”這個人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船上何來的蛇。
高胤杉被璟一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正在思索怎麼繼續這個話題不至於冷場的時候,餘光一瞄,璟的臉色怎麼有些不對勁?趕緊四下看看,並無任何不妥啊?順著璟的目光看去,桌子上?蜘蛛?高胤杉一臉陰笑“原來如此啊!殺人不眨眼的璟,原來怕這種小東西啊!哈哈哈哈哈!”說著想用筷子夾起蜘蛛嚇嚇璟。
“如果沒彆的事,我先走了。”高胤杉還沒反映過來,就見璟飛身跳出船篷,施展輕功瞬間不見蹤影,留下石化中的高胤杉。
次日清晨
“大皇子,府外馬車已經備好,隻等皇子下令,隨時可以上路。”藍巍走進廳內向白邵澈彙報道。
“那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吧。”這幾日大家早已將行裝打點妥當,此去京都商議下來決定先不帶重兵,以免打草驚蛇,權令藍巍各地校尉整兵做好準備,如有需要,即刻彙集到一起進攻京都。
一行人踏出將軍府,正要上車,白邵澈卻一抬手“等等。”大家正在不解之時,隻見白邵澈領著小安對眾人拱手鞠了一躬“各位,我兩叔侄在此謝過各位一路而來對我們的照顧;此次進京,危險程度難以預料,如各位有誰想走,白某理解,絕不阻攔;但如果誰願意跟我們一起犯險進京,日後白某若成大事,必定重重答謝。”
“邵澈兄,我都已經被你拖下水了,我的蘭桂坊也被你弄沒了,而且珞兒爹的仇不能不報,走?我想我是走不了啦!除非你們日後成事後賞我十幾二十萬南幣我才考慮走人。”高胤杉是希望過一些平淡的日子,可是眼下的形勢,逼得自己無法置身事外。
王瓔珞直接上了馬車“我豈是貪生怕死之輩?那狗皇帝殺我爹,滅我全族,此仇不共戴天,我怎能臨陣退縮?”
“胤杉去哪,我便去哪。”悅兒輕聲說道。
葉嶔也走到小安旁邊,摸摸小安的頭對小安說“小安叫我爺爺一天,我就把小安當成我唯一的親人,爺爺可是不會丟下小安的。”
白邵澈感激的看著眾人“不論大家是出於什麼原因留下,白某都萬分感激,感謝的話我就不再多說了,如若成事,我必定不會虧待大家。”
“好了好了,日後的事情日後再說,彆誤了時辰,要不我們天黑之前就到不了下個歇腳的地方了。”高胤杉看看天色,都已經臨近中午了,他可不想晚上睡在馬車上。
兩個時辰過去,小安和葉嶔依在一起睡著了。高胤杉掀開車上的布簾往外看,怎麼還在荒郊野外,除了山就是水,要不光禿禿的樹。兩個時辰,四個小時啊!高胤杉摸摸被顛得直疼的屁股,呲牙咧嘴的望著其他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的人,天哪!為什麼古代的輪子不是橡膠的做的?為什麼古代的路麵沒有水泥?為什麼古代人的屁股不怕疼?真鬱悶,於是偷偷靠近王瓔珞“珞兒,你不難受啊?”
“不難受啊!怎麼了?你身體不舒服?”王瓔珞剛才看著高胤杉呲牙咧嘴的就很奇怪,原來他身體不舒服?
高胤杉無語的一拍額頭,oh!my god!坐這種車,居然不難受,神人啊!“我是想問,一路上這麼顛簸,你屁股不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