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了下去，璟對坐在銅鏡前，手輕輕撫過一件羅衫，這是當初高胤杉送給自己的，過了今天以後就要和高胤杉分開了，這是自己的選擇，抬頭，時間差不多了，今天是最後一次和高胤杉喝酒，嘴角微微上揚，也許這樣的距離更適合彼此。

高胤杉百無聊賴的坐在酒館的包房內，璟怎麼那麼慢啊，都過了半個時辰了還沒來，把桌上的酒杯擺弄了一番，半個時辰內高胤杉已經擺弄了不下十次，摸了摸酒壺，感覺似乎有些涼了。

“小二，麻煩在幫我把酒熱下。”回頭，手中的酒壺應聲而落，青衣羅衫，唇弱朱砂，眉似新月，這個人是璟？

“怎麼了？很難看？”璟看著嘴裡可以放下兩個雞蛋的高胤杉，眉頭微微皺起，從自己記事起就沒有穿過女裝，感覺有些奇怪。

“璟？”高胤杉一臉癡呆地看著璟，自己一直都知道璟很美，但是沒想到竟然可以美到這樣的程度，美到自己找不到詞來形容。

隻見璟狠狠地瞪了高胤杉一眼，邁著男人的步子就走了過來，豪邁地往位子杉一坐。“不是要喝酒嗎？”

高胤杉愣愣的看著璟的一係列動作，呆了幾秒後哈哈大笑了起來，看來這才是璟嘛。“哈哈哈哈，璟，你怎麼會穿女裝，好奇怪。”

“很奇怪？”璟臉瞬間陰沉下來。

“額，沒有啦，我去叫小二拿酒。”高胤杉一看形勢不對，趕緊溜了出去，轉身是時候似乎看見璟在笑，回頭卻看見一臉陰沉的璟，不覺冷汗直冒。

小二將酒送上來的時候還偷看了璟兩眼，被高胤杉瞪了回去。

璟不自然的斟滿酒，一口咽了下去。

高胤杉一時之間竟然也找不到話說，隻是靜靜的喝著酒，明天，明天就要分開了，那麼多年一直都是這個人在用生命保護著之自己，不知道自己要用多久的時間適應沒有這個人的生活。

“你們打算去哪？”沒想到是璟先開了口，璟看向高胤杉，語氣淡淡的。

“啊？不知道，想先去拜祭悅兒，然後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隱居。”高胤杉笑了下，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璟看起來似乎沒有那麼冰冷，甚至讓人感覺很溫暖，溫暖到自己有瞬間想留下來。

“哦。”璟收回目光，把空杯再次斟滿。

“對了，我要走了，也沒有什麼送你的，乾脆我教你跳舞好了。”高胤杉起身拉住璟，他也不清楚自己是想用這個借口在感受下璟的溫度還是什麼。

璟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高胤杉一把摟在懷裡，沒有掙紮，隻是靜靜的隨著高胤杉的節奏，聽著高胤杉在耳邊哼著陌生的旋律，很好聽的旋律。

時間似乎停住一般，一切都靜止下來，整個世界都隻剩下彼此。突然高胤杉感覺懷裡一空，璟猛的推開了高胤杉，她害怕自己會舍不得，高胤杉本能地伸出手，一把拉下了璟的衣襟，隻見璟的肩頭滿是傷痕，大疤蓋著小疤，新傷覆著舊傷，眉頭不覺緊緊皺了起來，心臟驟然抽痛起來，那麼美的人，卻....這些傷都是因為自己，自己到底何德何能要璟那麼對自己，如果不是璟，自己早在皇宮的天牢內就死了。

璟看到高胤杉的表情，又看了看自己滿身的傷痕，趕緊拉好衣服，心裡某個角落傳來陣陣的疼痛。“很醜很惡心對不對？”璟換上了平時冷漠的表情，自己看到都會覺得惡心，他一定也是吧。

“不會，你的每一寸傷痕都是在告訴我，你曾經有多少次為了我徘徊在生死之間。”高胤杉低著頭，努力控製著眼睛內的溫熱，生生壓下想撫上那些痕跡地衝動。

璟愣了下，拿起酒壇喝了起來，就算又再多的眷戀又如何，現在已經是最好的了，不應該在要求什麼呢，這樣就好。

高胤杉也走過去，抬起酒壇喝了起來，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那麼舍不得，為什麼想要留下來？為什麼想要那麼多？

倆人各懷心事，隻見月亮漸漸爬上屋簷，璟拿起最後一壺酒，走到窗邊，輕輕的哼唱著高胤杉剛才哼的曲子，高胤杉現在已經喝得不醒人事了。

“璟，你要幸福，我欠你太多了。”趴在桌上的高胤杉說著夢話，眼角有些晶瑩低落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