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他們如今有雲泥之彆,一個素人,一個明星,怎麼談?這話李莎莎聽了肯定要嗤之以鼻,確實論家世,溪月不比宋之揚差到哪。雖說她沒什麼成就,是個旁人眼中典型的“二世祖”,可她也不鬨騰,安安靜靜規規矩矩的做人。
溪月回到酒店,隨便衝了個澡,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次日,她是被電話吵醒過來的。
床頭的電話響個不停。
“很抱歉吵醒您,這裡有一位女士急著要見您,她說她姓林,打您電話您不接。”
溪月昨天開了勿擾模式的,現在打開手機,才發現林婉打了她十二個未接電話,而且平均相隔一分鐘。溪月輕歎一聲。若是個男人吵醒她,她早就氣的罵人了,可是她對漂亮的女孩子向來是沒有抵抗力,她如何能對林婉大吼大叫。
她洗漱下去,林婉就坐在大廳等著。她今天穿的是華倫天奴這一季剛出的高級成衣,粉色的綢緞裹著身體,背後是個足以拖地的大蝴蝶結,一點不日常,稍顯浮誇。她戴了一頂粉色的遮陽帽,她生得極美,與兄長一樣都是絕色,所以穿什麼都是人抬衣服。
溪月打量了一下自己,她披頭散發,牛仔褲加優衣庫的T恤,眼下殘留著黑眼圈。
“說好今天要跟我一起出去玩的,怎麼睡的那麼晚?” 林婉抿嘴笑:“我想請你吃飯,好不好呀?”
溪月笑笑:“你早說呀,我回去換身衣服才行,你瞧我穿成這樣,你帶我去高級餐廳我都進不去。”
“不會的。我要帶你到我家去。”
林婉用柔軟如孩童一樣的聲音纏住了溪月。她拒絕不了漂亮的女孩子,點頭答應。林婉開的是一輛法拉利488,鮮紅的顏色,很張揚,與她任性囂張的個性差不多。
法拉利穿梭在城市裡,林婉看起來對獅城很熟悉,溪月一問才知道林簫在這裡有很多置業,林婉放暑假經常來玩。
她們在公路上兜風,林婉忽然說:“你知道嗎?你跟我過去認識女性朋友都不一樣。”
溪月好奇:“哪裡不一樣?”
“你不是衝我哥哥來的。” 林婉回答的很認真:“從前也有很多女孩子接近我,想跟我做朋友。昨天晚上我哥認出我之後,那些女的都來巴結我,可有什麼意思呢?她們又不是喜歡我。你卻連招呼不打就跑了,我就知道你不是衝我哥來的。”
陽光熱辣辣地照在兩人的臉上,溪月戴起了墨鏡:“萬一我是欲擒故縱,刻意引起你的興趣呢?”
“你當我是傻子呀?” 林婉氣鼓鼓地說:“我早就鍛煉出火眼金睛了,是衝我哥來的我一眼就能看出來。我看你對我哥是真的一點意思沒有,倒是跟那個宋之揚有點火花。”
溪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旁邊的林婉八卦地問:“你們兩真的有新聞?你知道嗎?昨天宋之揚拍完他的部分後,一直在滿場子找人,他說的那些形容詞往你身上套完全一致。”
“我們確實認識。” 溪月簡短地說:“但我不想再提了,可以嗎?”
林婉:“對不起,你生氣了嗎?”
溪月怎麼舍得對她生氣,一個天真純情的小姑娘。
林婉的彆墅在獅城的郊區,這裡是新開發的區域,人流並不密集。她的彆墅距離海很近,是一棟白色的洋房,家中裝潢簡單,陳設很雜亂。林婉一進門就一腳踢開了在地上的油畫,笑說:“對不起,我才剛搬進來不久,沒整理好。”
溪月笑笑:“沒事,我幫你吧。”
兩人收拾了一小會,林婉的肚子咕咕響起,她嘟囔著要訂外賣,溪月卻想起冰箱裡的一些食材,說道:“不如我做飯給你吃吧。”
林婉一臉驚訝:“你還會做飯呢?”
溪月笑了:“這難道是什麼了不起的技能?”
“我就不會!” 看來她天真的認為隻要是自己不會的,都是偉大的技能。
賺大錢的事溪月是一件不會的,“旁門左道”她個個精通。好友李莎莎大二時就在父親的指導下,靠著炒期貨賺了一大筆錢。從前周文統特彆愛拿這事數落女兒不思進取,溪月一怒之下,大三開始也靠著寫專欄賺點小錢。可她不知是不是運氣不佳,賺點小錢的命是有的,大錢卻是無緣。
溪月最驕傲的本事還不是寫文章,而是做菜。她的鄰居老爺爺是精通四大菜係的神廚,溪月才六歲就跟著他老人家學廚,若是認真論輩分,現在琴洲很多星級飯店的行政總廚都得喊她一聲師姑。
林婉菜也是亂買的,看中了就往籃子裡扔。溪月問她想吃什麼,她說想吃家常菜,媽媽做的那種感覺。溪月想了想,就開始自由發揮。一個小時後,她端上了三菜一湯。麻婆豆腐,蛋炒飯,車螺芥菜湯,四喜丸子。
溪月將一小塊丸子夾到林婉的碗裡,笑說:“嘗嘗看,是不是跟你媽媽做的一模一樣。”
她們這一天又聊天又收拾又做飯,一轉眼已是黑夜,這一帶是在海邊,遠離城市的喧囂。林婉沒關窗,海風吹到人臉上來,帶著些許潮意,白熾燈下的餐廳已被收拾整齊,但沒了那些亂糟糟的畫作,房子顯得空曠淒涼起來。
“哇,溪月姐,你做菜好好吃!” 林婉讚不絕口:“為什麼你煮的飯水放的那麼合適?我外婆有次給我做飯,把飯煮成粥可把我氣死了!”
“你想學的話我教你啊。”
“那就不了,我外婆說了,進廚房一天就會進一輩子。” 林婉又往嘴裡塞了個四喜丸子,將嘴巴塞的鼓鼓囊囊的。
“你要是男的,我一定要跟你交往。”
溪月笑說:“這麼好騙?做頓飯你就跟我交往了,那我給你做滿漢全席你是不是要嫁給我?”
林婉將丸子咽下去,笑說:“那也得是滿漢全席啊,你要是就煮碗粥給我,我才懶得理你呢!”
兩個女孩都笑了。
過了一會,林婉輕輕說:“其實我沒吃過我媽做的飯。”
溪月好奇:“為什麼?”
“她很小時候就不要我和我哥了,我們是外婆帶大的。我哥很小就開始拍戲了,他說多拍點戲能讓媽媽看到,說不準她就會回來了。”
溪月聽得心酸,換了個話題:“對了,你想演戲為什麼不讓你哥哥帶你入行?他出馬你還需要演龍套嗎?”
“他出馬就不好玩了,昨晚你看到他的表情沒有?也不知花絮有沒有拍下來!” 她被兄長寵慣了,一向是無法無天。
林婉轉了個話題:“對了,你說你有個朋友跟我名字很像。”
溪月點點頭:“她叫林莞,是我初戀的妹妹。”
“咦?初戀?聽起來分手了?” 林婉激動地問。
溪月點頭:“我早就跟他分手了。我和他妹妹關係很好。他們兄妹兩不在一起也挺多年了。莞兒她——我習慣這麼喊她,她也不喜歡她哥哥,更喜歡我一些。”
坐在對麵的林婉忽然沉默了起來。溪月正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話,卻聽到一個細細的聲音,她覺得腳邊癢癢的,低頭一看,竟然是一隻渾身漆黑,兩眼如燈的小貓正蹭著她的腳踝。
“啊,這是我的貓,叫喬伊!他剛才肯定是躲起來了,喬伊,過來,彆煩姐姐。”
林婉拍了拍她的大腿,那隻貓卻不理睬,隻顧圍著溪月轉。林婉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這是我跟我前男友一起養的貓,它不大喜歡我,更喜歡我前男友一些。”
她又問溪月:“你養寵物嗎?”
“從前養過一隻貓,活了挺長時間的。我爸爸去世沒多久它也走了,後來我就發誓再也不養貓了。”
她們聊到了晚上九點。門鈴響了,溪月收拾碗筷,林婉去開了門。不一會兒,溪月就在廚房聽到了外麵爭吵的聲音。
那兩人用英文吵的激烈。聽起來,前來找事的是林婉的前男友,他想把貓給要回去,林婉堅決不肯。兩人吵著吵著就往誰是分手錯誤的一方去,辯論越演越激烈。溪月偷瞄了一眼,那男人看起來挺“社會”,粗壯的胳膊上紋著大喇喇的龍紋身,胡子粗狂,說每一句話的時候眼睛都往外突一下,很嚇人。
想林婉嬌俏可人,怎麼找了個大老粗做男友
溪月走過去,用中文說:“他是誰?要不要給你哥哥去個電話?”
林婉說道:“溪月姐,我跟他單獨聊一會,你彆管。Come in!”
她打開書房,先讓前男友進去,她才跟了進去,關門的聲音比尋常更大一些。
溪月在外麵糾結要不要打電話報警,瞧前男友這架勢恐怕兩人的爭吵很難善終。果然不到一會,溪月聽到林婉傳來尖叫聲,隨即書房的門被人重重地撞了一下。
溪月衝上去將門推開,隻見書房內,前男友從懷裡掏出把刀,一臉失控的模樣,叫囂著要林婉將屬於他的都還給他。
那把明晃晃的刀在反射著白熾燈的燈光。
溪月長那麼大,還從未遇到危險,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林婉罵道:“你發什麼神經病,你把刀放下!” 她聲音氣勢磅礴,人卻不由自主的節節後退。
前男友拿著刀衝向林婉的時,溪月做了一個她自己都想不到的勇敢舉動,她衝到了林婉麵前,也就衝到了那把刀的麵前。
於是不可避免的,那把刀刺.進了她的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