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走過去將他嘴裡的布團取出來,問他,“你該記得昨晚發生過什麼嗎?”
鄧玄搖了搖頭,他的記憶就隻停留在跟蹤時聞的時候,後麵發生了什麼並不清楚,想著,他怒瞪著時聞道:“是不是你對我做了什麼?”
時聞眨了眨眼,沒想到還能天降橫禍,“我能對你做什麼?又不是我讓你死活要闖進房間的,這種事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
想想也是這麼個道理,鄧玄想著揉了揉被綁麻了的手腳,不管他怎麼回想,都想不出自己後麵做了什麼事情。
在鄧玄糾結記憶的時候,村長帶人打開了房間,將裡頭的棺材抬了出來。
“符紙完整沒有損壞,棺蓋也沒有開啟的痕跡,守夜很成功,目的已經達到了。”村長仔細端詳著棺材說著,然後看向時聞等人,“起棺上山吧,唯一要記住一點,沒到地方前棺材絕對不能落地,一旦落地就全完了。”
因為棺材裡就一個人偶,重量幾乎可以不計,而棺材並不算重,幾個人商量著兩個人一前一後抬著上山,每十五分鐘換一次人。
這次有阿寶的加入,燕玲不用抬棺,隻用在前邊開路,畢竟山路難走,偶爾有個山野蟲獸也並不稀奇,有個人在前麵探草驅趕小動物,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海龍村所背靠的大山並不陡峭,一路上都走的還算平穩,阿寶在不抬棺的時候,會主動給燕玲帶路。
海龍村的先祖在山的正中間位置,選了一塊風水寶地作為埋骨之地,阿寶帶著一行人走了整整兩個小時才到。
期間發生一件小事,就是抬棺地人發現,這棺材竟然越抬越重,好在及時發現不對,進行了人員補替,才沒有發生如村長所說,讓棺材落地的這種情況。
到達目的地後,幾個人將棺材放到眾多墓碑前,然後就扯到一旁喘口氣休息,唯一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的阿寶,跑到棺材麵前,準備開棺。
棺材被釘上幾根長釘,阿寶用他那黝黑粗糙的手,熟練地將釘子拔出來,這個過程他沒有利用任何工具,純粹隻用手來,看得幾個人都愣了。
之後他從附近找來一些枯木枝,在棺材旁生起了火,棺蓋開啟後,阿寶從裡頭抱出來一個穿著嫁衣的人。
蓋頭一掀時聞就發現了,這新娘正是之前見過的那個人偶,隻是比起那個時候,現在的人偶更像人了,皮膚再沒有陶泥的質感,反而在阿寶手下,像真正的皮膚那樣,是柔軟的。
而下一秒,阿寶眼睛眨都沒眨,直接就將人偶的手腳掰斷,發出了一聲清脆的哢嚓聲,然後就將人偶,一部分一部分地投入火中,整個過程寂靜無比,除了火舌舔舐人偶軀乾發出了燃燒的聲音,再沒有其他動靜,好像整個世界的聲音都被奪走了一樣。
“你這麼熟練,經常乾這種事嗎?”時聞湊到阿寶麵前問道。
阿寶看了眼時聞,不知道是不是此時太過安靜,他需要有個人說說話,隻聽他平靜地來了一句,“家裡姊妹多,沒辦法。”
“什麼意思?”
“沒有人想親手處理自己的親人,都是換著來的,家裡姊妹多,自然處理地也多。”說著他將一部分軀乾投入火中。
聽到他的話,時聞就明白什麼意思了,這就相當於交換殺人,隻要殺害親人的不是自己,負罪感就沒有那麼重。
“哪怕不是親自動手,可你依舊殺了人,你的姊妹也怕你吧,她們看你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沒有感情的殺人機器。”
“你懂什麼!”寡言的男人突然爆發,他的麵色鐵青,急於否定著時聞的言論,就好像否定了,腦海中姊妹嫌棄的記憶就不複存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