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曉曉看看陳然，見他點頭。便轉頭對他說道：“走吧，都追這麼遠了。”

幾人轉進了餐廳。

三人打好餐，方洪濤仍然一副賤兮兮地樣子，像極了迷妹看偶像。

陳然沒理會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子，一手拿筷子夾飯，一手翻本子。

“謔，縮微圖書，真是學霸，一點時間都不放過，吊打我等渣渣。”方洪濤朝夏曉曉嘖嘖著。

夏曉曉瞪他一眼。

方洪濤連忙擺手：“我渣、我渣。”

夏曉曉嫌他聒噪瞪了一眼：“吃飯！”

方洪濤嘿嘿一笑，又厚著臉皮道：“能不能加個微信好友?“

陳然放下後裡小冊子，去摸羽絨服裡的手機，再抬起頭對上夏曉曉眼睛：什麼情況？

夏曉曉解釋道：“他是我們班學習委，對彆人學習成績這事吧，特彆的上心。考試結束，他們在群裡提前對成績，拿第一手數據。學習委的歡樂。”

“可以理解為他是閒的。”

算了，鬨不清哪跟哪。

陳然掏出了手機，打開二維碼來給他掃。

放下手機，三個人這才安靜的吃了飯。

吃過了飯，幾人放了餐盤。夏曉曉叫住陳然等她買奶茶，方洪濤稱要去趟班主任那裡，便自己先走。

陳然站在一邊抄著口袋等，夏曉曉點了三杯奶茶，看店裡展示櫃裡還有甜點，買了一塊巧克力慕斯蛋糕。

兩杯奶茶裝了袋子，先放在櫃子上。

她拿起另一杯奶茶和蛋糕，走到陳然跟前，遞上去：“給，生日快樂。”

“嗯？”陳然一臉木然地看著她，“你怎麼知道？”

“你傻呀？小時候一起過那麼多次生日，我不記得你生日啊！十一月二十五，要不要我再給你買個好利友？”夏曉曉咯咯地笑起來。

“謝謝！”陳然接過，也跟著笑起來，眼底一略過一絲晶亮。“本來隻想一起吃個飯。”

回了教室，劉靜故意擺出我生氣了的架勢，夏曉曉雙手遞上奶茶：“失寵了的大小姐，就這一次，僅此一次好不好？”

劉靜接過奶茶，插了吸管，邊喝邊對她道：“話說你這同學，怎麼看起來這麼形單影隻的？”

“他是剛剛調過來，應該還沒熟悉。”夏曉曉幫著解釋。

也是哦，陳然回來多半個月，從上周見他起，在學校裡就沒見他和同學走在一起。

性格太悶了。

他隨父母工作調動被動遷來遷去，總要在新環境裡調整適應，獨來獨往也就成了常態，心裡又升起幾分可憐。

但想到，他剛剛到校參加的這次月考成績，便摘得了年級第一名，也許這是這份孤獨帶給他的另一麵結果吧？

想到，又有幾個高中生不孤獨呢？

每個人都是獨行者。

享受孤獨吧！

上課鈴聲響，夏曉曉拿出了下午語文老師布置的作文，這節課要把作業補上。

為了不受打擾，她拿出耳機。

半小時時間，計時完成。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作文紙上留下一行行思維的印記。

再抬頭，完成搞定，時間還剩幾分鐘。

夏曉曉才意識到不少同學趴在窗口，向外張望。

她摘了耳機，問了這周新換了座位的同桌呂新亮：“乾什麼呢他們？”

“下雪了，他們看景呢。”

夏曉曉仔細瞧，漆黑的窗口，墨色的夜空，能看到點點瑩白飄忽而過。

是今年的初雪。

下了晚自習，雪還沒有停，已經積了薄薄一層，甬道上的雪已經被經過的同學踩得幾乎都要化開。

夏曉曉和劉靜一起走出教學樓，翻戴上羽絨服帽子，劉靜朝她一笑朝著夜空，呼出氣團，幽幽散開了。

“真漂亮。”夏曉曉從樓前的方石階上掬起一小把雪花，放在眼前，輕輕吹散了。

其他各班學生同他們一樣，也都不急於回宿舍，紛紛拿出手機來拍夜幕下的雪景。

兩人在雪地裡看了一會，準備往宿舍走。

路過操場，看見有人正在操場跑道上慢跑，身影融入了這寂靜的雪夜。

“這天氣誰還跑步？這人也是個怪人，從這角度看，這個場景圖配得好。”劉靜拿起手機拍下圖片。“正好我們校園公眾號上這一期的選圖還沒有交，跟剛剛拍的雪景湊一個組圖。”

等到那學生轉過彎，跑到直道上來，夏曉曉才看清了，是陳然。

他身上隻穿了校服外套，兩手端在胸前，交替擺臂，步子輕盈。

操場邊路燈的光亮，將夜色分隔成一明一暗，一暖一冷，一靜一動兩個空間。

夏曉曉沒打算他去打招呼，怕這一句問候會打擾到他獨自安靜的這一瞬。

想這雪，應該是他收到最好的一份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