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言關將這人與太監聯係到了一起,那句“副司長來了!”也與“皇上駕到!”自動匹配,他咬住舌頭,沒讓自己笑出聲,這時候要笑出來了的話,拿自己就真要被笑話了。
這時走進來一個胖子,目測“孕期”在六七個月左右,身後跟著兩名略顯臃腫的“跟班”,三人緩緩走來,在會議桌的領導位置坐定。
副司長還未說話,其中一個“跟班”指了指言關和汪鵬,出聲問道:“你們兩個怎麼不穿製服?”
汪鵬趕忙解釋說是部隊轉改生,沒有進行實習,通知也沒說要穿製服報到,於是就穿便裝過來了。
“原來是部隊轉改的餘孽......”這個“跟班”半開玩笑地說道,然後他就轉過頭對“小太監”低語:“一會兒拍照的時候儘量避開他們倆。”
汪鵬尷尬的陪笑著,言關則是皺著眉頭看著那位小跟班,然後將他聯想為太監總管某公公。
“首先啊,歡迎各位加入到我們船嶼市巡檢司啊,我們巡檢司......”副司長開始發言,講述著船嶼巡檢的往日榮光,敘說著船嶼巡檢的今日輝煌。
然而言關隻想睡覺:全踏馬在放屁!
副司長開始講到對新鮮血液的期望,提出了對新鮮血液的嚴格要求,言關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筆尖在筆記本上畫出奇怪的曲線和符號。
“接下來,由我們人事部的馬木梅主任給你們講講人事調動事宜。”副司長總算講完,喝了一口“小太監”遞上的茶,施施然地走出了會議室。
說到這裡言關可就不困了,賣力地鼓起掌來,眼神目送副司長離開。同時離開的還有另一位“跟班”,“太監總管”留了下來,言關知道了他的姓,於是“馬公公”橫空出世。
“現在我們來講講大家最感興趣的單位分配事宜吧!”馬公公直接開門見山。
眾人馬上準備好小筆筆準備記一下自己被分到哪邊,聽馬公公講話可比聽“皇上”(副司長)講話認真多了。
“首先是大禹分司的同誌們......接下來是晉耳分司的同誌們......然後是我們船嶼巡檢司總部(以下簡稱總司)編製的,但也是以分司形式管理的,這些同誌你們好好好努力,如果被調離去了其他分司,那可真是丟臉了......”
馬公公念了兩個分司的名單,其中沒有言關的名字。按照之前戰友轉改的規律看,自己也確實是該分到總司的編製之中。
“總司直屬佛島分司的同誌們,佛島巡檢所,汪鵬......”馬公公繼續一個個單位和名字。
“不要和汪鵬分一起......”言關默默祈禱。
或許是言關的祈禱有用了,他甚至沒有和汪鵬分到一個分司。
“新區分司,新區東巡檢所,言關,方友華,朝東語,新區西巡檢所,宇航,範雄。各位都聽清楚了嗎?有沒有誰的名字沒有被喊到的?”馬公公將名單念完,向眾人確認,確認無誤之後,他告訴眾人再過幾分鐘,各分司就會派人來接,讓眾人前往門口等待。
言關一個人是最特殊的,兩個行李箱和三個包,穿著一身便裝在一堆製服中相當顯眼,汪鵬是自己開車過來的,而言關甚至還沒有駕駛證......
一輛輛汽車來到總司門口,口中喊著“某某分司的同誌快上車!”這場景總讓言關想起家鄉那個城鄉公交,售票員趴在窗戶上大喊去某某鎮某某村的趕緊上車,然後又招呼上車的人往裡麵竄一竄,這聲音像是有一股魔力,言關常這樣被人群裹挾著,簇擁著上車,在擁擠狹小的公交內經曆著顛簸。
“新區分司的同誌們到這邊!”一輛麵包車停在了總司門口,副駕駛裡探出一個瘦削的腦袋,衝著眾人大喊一聲。
言關等五人馬上離開原地,向著那輛麵包車而去,副駕駛的那位見到言關的行李,直接從副駕駛下車,貼心地幫言關把行李搬進了車廂後麵,言關也是連忙道謝。
作為本地人和同校同學,其他四人都有話題聊,言關的座位離宇航又比較遠,而且幾人聊天又是用的船嶼市的方言,言關隻能塞上耳機,望著窗外,氣質憂鬱,又遺世獨立......
到了分司之後,眾人開始了新一輪的環節,等領導,等分配......
新區分司下麵有兩大城區巡檢所,一個在分司以東,一個在分司以西,所以一個叫新區東所一個叫新區西所,還有分司本級機關,這個都是要看情況進行人事分配的。
等待的時間最是無聊,小小的會議室四人熱烈的使用方言討論著,表達著什麼,言關無趣的坐在角落裡玩了玩手機,又無聊的趴著眯了一會兒,睡覺是度過無聊時光的良方。
路過會議室門口的人來來往往,有的駐足觀察,有的進門詢問,新鮮血液的來臨好像顯得新奇稀有,又普普通通。
每個人嘴裡講著言關聽不懂的話,言關像是被遺忘在世界的某個小小角落。
“言關?”有些熟悉的嗓音響起,並且叫了一聲言關的名字,言關原本朦朦朧朧的意識瞬間回歸身體,然後猛地朝周圍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