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哥今天值班?”言關怕尷尬,開口打招呼。
“是啊,今天值班。你去哪兒了?那麼晚才回來?”齊西有點好奇,下班後就沒見言關的影子。
“噢,我陪許師兄帶嫌疑人指認現場去了。”言關直接說了出來,又不是什麼值得珍藏的秘密。
“很煩吧?”齊西問了一句,言關則是滿臉疑惑。
“跟他辦案啦就是麻煩,一會兒要保護嫌疑人的隱私,照顧嫌疑人的權利,五分鐘就能搞完的事情硬是要花五十分鐘。咋了啊?你給人家送看守所裡去,人家還會給你打五星好評感恩戴德不成?”
“既然選擇了違法犯罪,那就要做好丟臉的準備,什麼隱私啊什麼名譽啊,有什麼可保護的啊,隻會拖延辦案進度……”齊西一頓牢騷,言語中透露著對許朕辦案的不滿。
“嗯嗯,確實挺麻煩的。”言關隨意敷衍了兩句,不想去和齊西辯論什麼。
拿了充電器,言關就回到宿舍,許朕已經換好衣服走了,李雷雷今天值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到宿舍。
原來許皇帝是這麼來的啊……
言關總算搞懂了之前的疑惑,許朕辦案對嫌疑人的權利保護非常到位,依法依規,但也導致了在效率上出現了問題,其他人都是追求效率,快速將案子辦結,許朕則是力求完美。
許朕的一切作為都依法依規,彆人想要說他也無從下口,無法辯駁,許朕說的都是對的,於是他就多了個皇帝的外號,滿滿的陰陽怪氣。
齊西這樣一通牢騷下來,言關就更加了解許朕了,好像有點過於完美了呢!
言關現在滿腦子都是今天的事情,許朕送的早飯,聽不懂的方言會議,第一次抓人,差點讓嫌疑人給跑了,錯過的午飯……
所有的東西在言關腦海裡如同走馬燈一般閃過,最終變成兩個字:許朕。
就在腦子裡胡思亂想的時候,李雷雷推開了房間門,他看到已經躺在床上的言關,整個動作都變輕了起來。
“沒事,我沒睡著。”言關突然出聲,把正在控製放輕腳步的李雷雷嚇了一跳。
“臥槽,你嚇老子一條!”李雷雷輕拍胸口,然後大大咧咧地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洗澡。
“怎麼這麼晚才上來啊?”言關有些不解,看了看手機上的23點48分,一方麵震驚自己居然那麼久沒睡著,一方麵又好奇李雷雷為什麼這麼晚才回宿舍。
“害!自從上次有一個半夜被□□的案子之後,我們指揮室就明確規定要值守到十二點,我這還算提早上來的呢!有時候劉狗還會到指揮室突擊檢查!”李雷雷話裡充滿怨氣。
“劉狗?”言關在想這是哪位。
“就是我們‘親愛的’劉大所長啦,今天他不值班,所以我早點上來,不然遲早熬成禿子!”李雷雷沒有避諱地告訴言關,理直氣壯地在背後說著領導的壞話。
言關想了想那個方言開會,語言洗腦,手段並不高明的劉為民,好像確實和“狗”這個形容詞搭了點邊兒,他不知道的是,在以後的工作中,他會親眼見到這位所長有多狗。
李雷雷摘下眼鏡,罵罵咧咧地趕去洗澡,言關則是望著天花板發呆,思考著自己地規劃。
沒過多久李雷雷就回到了宿舍開始和言關聊了起來。
從年紀聊到經曆,甚至還聊了一會兒許朕,起因就是李雷雷問言關有沒有對象,要不要給他介紹兩個本地的漂亮妹妹。
言關一口回絕:“談戀愛什麼的還早,女人隻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
嘴上這麼說,實際上言關是不懂得怎麼談戀愛,他總感覺身邊多一個人會很煩,大概和他的家庭環境有關吧。
言關所經曆的是那種自我犧牲式的愛,是言媽各種委屈自己,將好的東西都留給言關的那種愛,讓言關總是感覺愧疚的愛。
再後來,言媽以愛之名,勸言關放棄自己所考的二本大學,入伍,考軍校,讓言關的人生完全偏離了自己的設想。
言關在某一天突然就覺得,彆人對他的好總是帶有著某種目的性,好像一根根鎖鏈將他束縛,然後將他拉向某個他不想去的地方,他不希望有人對他好,對於彆人的善意和人情,言關隻會想著如何還清,就好似交際中的禮尚往來,這也是後來言關和其他人保持距離的原因。
不出意外的話,像他這樣的人,應該會孤獨終老吧……言關默默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