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國,當初齊桓公逃亡時路過的一個國家,本以為自己能夠受到譚國國君的一些友好待遇,誰知竟會對他無禮,此及齊桓公出兵之緣由。
齊桓公下令進攻譚國以後,朝中大臣不少人向他提出了異議,然而他自己堅持這一想法,便由著他去了。
攻打譚國對於如今的齊國來說,不是一件特彆難的事情,或者說,其實沒必要將譚國看得過於重要。
他從來不是能夠以德報怨的大善人,隻要一天不讓譚國知曉齊國究竟如何,一天就有可能受到譚國的威脅,因為當年的他就被無禮地對待過。
保不準會不會因為當年的事情以為如今的齊國也像當初一樣能夠隨意欺辱,若還是“公子小白”這個身份,他還能夠忍耐,因為沒有權勢,一切都不用多說。
單是權勢二字,就足以壓彆國正在逃亡的人。
國內不會追究在國外的事情,想要也其實追究不到,除非觸及了利益,譬如先前進攻魯國要求魯國為他清理威脅。
當時齊國已經和魯國打過一次,才對在魯國的三個人身上有話語權。
那時的齊桓公本人都不覺得魯國會保下他們。
當一個盟友變為了燙手山芋,自然而然就會丟掉,保全自己。
大部分情況,都會在彆國的王室逃亡時候遭遇羞辱,暗殺,亦或是扣押。
在成為人質以後,一旦有人威脅到自己的姓名,那個人質就會成為保全自己姓名的一個籌碼。
自古以來都是如此,以譚國性子來看,他若是留在譚國,大抵是後期回不了齊國的。
還好公子小白並沒有決定留在譚國,而是去了莒國,後麵也就能夠順利地回到齊國,成為了齊國的國君。
“既然當初你下令給弟一箭,結下了血仇,作為弟弟,也應該還兄‘一箭’才對。”
已經成為一國之君的齊桓公手緊緊握住了手中的竹簡,他鬆開以後,傳令大臣給譚國下戰書。
譚國的國君譚子聽聞齊桓公給他下了戰書,說不驚慌是假的,他看著手中的戰書,臉上全是悔恨的神情,他在宮中焦躁地踱步,時不時停下來問旁邊的大夫:
“齊國果真要開戰?僅僅因為孤當年羞辱了他?在他登位之時,未曾派人送禮祝賀?”
“回王上,恐怕果真如此。”大夫擔憂地歎了一口氣,“對上齊國,臣以為沒有多少勝算,齊國此時如日中天,王上您是否權衡過和平解決的方式?”
譚子一甩袖子,當初他能夠那樣對待當初的公子小白,那現在一定還能夠應對現在的齊桓公。
他憤怒地離開宮殿,留下了一句“孤倒是想要看看,這個公子小白現在會變成什麼樣的人”。
大夫聽罷,搖著頭歎氣,現在他要趕緊離開逃命去了。
不然,絕對會因為譚子殃及自身。
待到沒有人看到譚子的地方,他猛地一錘旁邊的牆壁,憤怒地喊道:“公子小白!怎麼當時沒有殺了你啊!”
曆史的車輪仍在按照原來的軌跡上滾動,隻在關於召忽的地方發生了一點小小的移動,但很快恢複成原樣。
當初召忽自戕未果,送到了齊國手下,齊桓公本想與他會麵,問他願不願意輔佐他的齊國,在會麵的前夕,召忽不知從哪裡找來了能夠殺死他自己的東西。
當天夜裡,他用自己的鮮血留下了他的遺言,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齊桓公得知消息以後,覺得有些惋惜,先前他聽聞召忽此人也是一個良才,此事一出,齊國又失去了一個能人。
但管夷吾依舊在,也算是沒有太大損失,齊國的國力還在日益強盛。
死了一個召忽,並沒有多大的影響,或者說這本來就是曆史上應該發生的事情。
隻不過時間推後了而已。
齊桓公二年,齊滅譚,譚子逃亡到莒國,他知道,隻要莒國願意保他,出於往日情麵,齊桓公不可能不會就此繞過已經逃亡至莒國的他。
“真是卑鄙,逃往莒國,寡人的確是無法追殺他,莒國那邊還是留一些情麵在的。”齊桓公得知消息以後,生氣地拍了桌子,他知道自己生氣沒有什麼太大用處,但想想還是有些氣不過。
莒國對他有恩情,沒有辦法再去找到莒國說要人。
管仲站在齊桓公的身邊,開口道:“王上,臣……私以為不必再追究此事,既已經失去權勢,他今後也是依附莒國而活,何必再追問一個攪不起太大風浪的人呢?”
確實如此,現在的譚子已經威脅不到他和齊國了,再追究下去,隻會傳出一個不好的名聲。
“那你說,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麼?”齊桓公問道,他站了起來,走到管仲身邊,“不過的確是可以不追究,因為的確是沒有太大威脅。”
站在齊桓公身邊的管仲眼神劃過一道光,他答道:“會盟,維護周天子之地位,之後尊王攘夷。”
尊王攘夷!
齊桓公被這四個字震住了一瞬,當初的神諭可是說過他之後會進行“尊王攘夷”,從而確定霸主的地位。
依稀記得,當初他可是剛剛聽完就遭遇了管仲的暗算。
想必管仲當初也是聽見這件事,才會在此時此刻提出這件事情。
齊桓公這麼想著,他出聲詢問:“當初在道路上,管大夫也聽聞了那個神諭?”
“回王上,是的,那時臣以為臣知道您不會死,特意瞄準了其他地方,想不到竟還是射中了帶鉤,此乃上天注定您能夠成為一方霸主吧。”管仲麵不改色地承認了自己當初的確是知道後麵的事情。
他補充道:“正因如此,臣當初作為罪臣時,才不驚慌失措,並不覺得王上會因此事而記恨臣,由是,臣是有些卑鄙,隻得以更加努力回饋齊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