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貶為庶人……路上暗殺掉吧。……(2 / 2)

胡亥並沒有跟正在咳嗽的扶蘇道歉,反而卻跟嬴政訴苦:“父皇,之前皇兄凶兒臣,兒臣不過就是不小心弄死了一隻鳥!”

“不小心?”扶蘇說完三個字再度咳嗽了幾聲,借力站了起來,“可是先前分明是你抓住那隻鳥,那隻鳥啄了你的手,都未曾見血。”

“很疼的啊!”胡亥一臉委屈,回頭瞪了一眼扶蘇。

他想起此時他的父皇還在這裡,語氣都弱了幾分:“方才是兒臣不小心推了兄長,明明是他先凶人的。”

嬴政靜靜地看著胡亥沒有說話,他微微歎氣,讓人趕緊帶扶蘇回宮換身衣服,著了涼就不好了。

安排完以後,他看著胡亥,淡淡道:“兄長教訓你是應該的,可是你應該虛心接受,而不是推他下水。”

“可是,兒臣認為兒臣沒有什麼錯啊,隻不過是不小心推了他一下。”胡亥仍然嘴硬。

嬴政看著他這個兒子,更頭疼了:“即便如此,你也不能這麼做。不尊重兄長,甚至還不知悔改。”

說完,他甩袖子離開,留下一句“從今日起,你就在你的宮裡思過吧”。

被留在原地的胡亥壓根沒有想出來自己犯了什麼錯,憤憤不平地回到自己宮裡生悶氣。

在秦王宮裡行走的嬴政終於意識到這個兒子儘管年幼,卻已經有了之前所說的那樣的影子,他的眼神轉冷,開始思考胡亥這個兒子到底能不能留。

若是留,哪怕沒有了趙高,他的本性已經難以改變,後麵成長了可是在他麵前裝出一副孝順兒子的模樣,宛若……他的母親一樣。

若是不留,該以怎麼樣的理由來將胡亥處理掉,不尊重兄長還是什麼緣由。

不時,宮人來通報,說是扶蘇公子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隻不過落水,需要靜養一兩天,以免後續生一場大病。

沒有什麼大礙還好,這個這樣,已經能讓胡亥打下一個不尊重兄長的罪名。

嬴政的腳步拐向了扶蘇的宮殿,去探望一下扶蘇怎麼樣了。

“父皇。”扶蘇看到他過來,打算起身行禮,“父皇怎麼過來了?”

“身體沒有大礙就好,不過,你現在還想要教導他嗎?”嬴政站在扶蘇的床邊,冷冷地問道。

扶蘇聽出來他的意思是不想留下胡亥,經由先前的事情,再結合這一次的事情,他對這個問題也緘默不語。

見到沒有回複,嬴政知道自己這個兒子也開始產生了動搖,他遣散了其他宮人,提出一個方案:“貶為庶人,發配邊疆,或者直接將他殺掉,以絕後患。”

“父皇將他貶為庶人發發配邊疆已經很重的懲罰了,為何還要趕儘殺絕?”扶蘇問道,他有些不解。

多少還是有些仁慈了,嬴政想,他背對著扶蘇說道:

“你現在還沒有到達這個位置,總有一天,你會做為一個君主,站在這個位置上就會如履薄冰,一味地仁慈,隻會讓那些人更加地猖狂。”

他歎了口氣,想起了一些往事:“曾經的呂相是,嫪毐是,現在的胡亥是,趙高也是。在這個位置上,你從來都沒有任何能夠陪伴你的人。”

扶蘇凝望著他的背影,似乎終於知道了胡亥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父皇您是說,即使往後他脫離了現在的環境,也依舊是現在的他嗎?”

嬴政轉過身來,眼神不像是一個父親看向自己的兒子,而是——

一個君王看著自己的臣民。

“今日,他能隨意地殺死一隻鳥而不知悔改,明日他便能隨意拿捏一個無辜人的性命,再之後,若是他到了這個位置,擁有了殺生大權,那個時候,不就可以將你們的性命處置?”

扶蘇一言不發,隻得默默地看著他走了出去。

出門頓步,仰天歎息,嬴政將把胡亥貶為庶人發配邊疆一事傳達給官員,讓他們送到胡亥當宮裡。

過了一會嬴政補充了一句:“在路上將他殺掉吧,朕可不需要一個毫無廉恥的人在外成為一個威脅。”

他輕飄飄地剝奪了胡亥的生死權:“他已經不是朕的兒子,殺掉也無妨,記得做得乾淨一點。”

“是。”

胡亥聽到這個消息,異常地抗拒:“不,不可能,父皇不會做這種事情的,他怎麼會做這種事情,不可能的。”

“陛下口諭便是如此,您是要抗旨嗎?”來的人沒有給他一個好臉色,強行地將他塞進了出宮的馬車裡。

馬車不斷地走遠,在此之後,不出意外,胡亥將會與他的設想一樣,“意外”地死在這前往邊疆的路上。

嬴政垂眸,收回了他的視線,多年前他與太後反目為仇,處理掉嫪毐和他的私生子,多年後,他又處理掉了尚處年幼卻已經顯露心性的胡亥。

“下一個,便是趙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