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呼羅多部落走丟了一匹馬,原本以為是奴隸逃脫,阿碧雅去檢查馬廄,發現蘇媛好端端地呆在帳篷房裡呢。
阿碧雅狐疑,也不管蘇媛做沒做錯,揪住她的頭發,呱唧呱唧說了一通呼羅多話,末了來了句中原話,“賤人!”
阿碧雅下手很重,一定要扯到蘇媛痛叫,這才離開。
等阿碧雅走了,阿史力那目含冷光從草料堆後麵出來。
“她虐待你?”
“沒什麼,我不和女子計較。”話剛出口,蘇媛也發現會起誤會,連忙補充,“女子在世上本就艱難,不能相互為難。”
“哦?”
“好了,快讓我看看你的傷。”
阿史力那脫下上衣,背上是觸目驚心的鞭傷。
蘇媛沒有見過這麼嚴重的傷,輕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拉阿史力那趴下,埋頭仔細觀察。
新的鞭傷下麵,還層層疊疊地有不少舊傷,蓋在背後微微隆起的肌肉上,一看就知道沒少受過刑。
蘇媛輕輕撫過那些舊傷,阿史力那的身體跟著一顫。
是因為阿史力那有中原人的血脈才這樣懲罰他嗎?
“怎麼會這麼多傷……你彆動,我給你塗點……藥。”
“什麼藥?”阿史力那想回頭看,被蘇媛給按回去了。
“我留下的藥,很有用就行。”
蘇媛沒再說話了,接著,阿史力那感覺到背上的某處傷口微涼,然後是鑽心的痛。
“啊!”
“有點痛你忍著點,但是很有效。”
阿史力那挑眉,他也不是忍不了,隻是很好奇到底蘇媛是用的什麼藥,這麼刺激的。
而且他很明顯的感覺到,背上的傷口刺痛過後,就漸漸舒泰起來,似乎傷口就這樣消失了。
他暗暗扭頭,隻見蘇媛將手伸進頭套中,然後小心拿出來,把手指上濕噠噠的液體往自己背上抹。
阿史力那一把捉住蘇媛的手,不可置信。
“你居然用口水?”怎麼會是這樣?
“啊,你,誰讓你看的!”
蘇媛明顯也慌了,兩手擺動,支吾起來。
阿史力那反手摸摸後背,傷口竟然好了大半。他先是沉默,斜眼淡淡地盯著蘇媛,盯得她更加慌亂。
“這其實,就是,就是一般……”
“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阿史力那反問,蘇媛聽得一愣。
阿史力那捏捏蘇媛的手心,臉上露出擔憂,“以後不許再給彆人治療,不然會被當成妖人,到時候,我也救不了你,知道嗎?”因為你隻能是我的。
居然是擔心她安危。蘇媛心中大為受用,乖乖點頭,“知道了……啊不過還是要給你治療的。”
“隻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嗯?”
“好。”
蘇媛繼續給阿史力那治療,阿史力那重新趴回去,暗自挑挑眉,微微眯著雙眼,目中興味更盛。
好蠢……戲弄起來好有意思。
“為什麼你的口水能治療傷口?”
蘇媛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發出歎息,“不清楚,我自小就養在府中幾乎不得出門,哪知道第一次出遠門就……”
話到這裡,蘇媛又開始垂淚了。
阿史力那轉身拍拍她的腦袋,很清楚她在想什麼。“彆難過,我替你報仇。”這是一個主人該做的。
蘇媛隻當是勸慰,打起精神治好了阿史力那,待他離開,一時放鬆,三天來的饑餓和頹喪襲來,隻覺得疲憊非常。
短短時間內,爹爹和姐姐不在了,她被困到這裡,遇上阿史力那,試圖逃跑沒成功,哪知阿史力那又幫她離開,可最後她卻選擇留下來。
事情接連發生,蘇媛一點細細考慮的餘地都沒有。
幸好有阿史力那在。
……
丟馬的事似乎就過去了,部落也沒有人再來查問。
自從這天之後,阿史力那忙了起來,每天隻有給蘇媛送吃的時候才能順便看看她,幸好監工換人了,是一個小孩,居然能說不少中原話,自稱叫多吉。
多吉說起話來老氣橫秋,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他從來不折磨蘇媛,時常有點傻得可愛。
多吉對蘇媛的長相很好奇,給蘇媛起了外號。
“頭套女人,你不洗臉?”
蘇媛搖頭。
“你,說中原話。”
蘇媛稍加思索,與多吉商量,“你想學中原話?”
多吉叉腰,“我聰明,什麼,都,能學會。”
“我可以教你,但是,我有個條件,你得用呼羅多話來交換……”
多吉很快就被蘇媛忽悠進去了。
這天,部落裡麵好像很熱鬨,多吉跑來找蘇媛,解開固定的鏈子拉在手中,“走,走。”
“多吉,要去哪兒?”
蘇媛心中頓時慌張,她還沒有明著離開過,對部落更是陌生。
“走,看,阿史力那。”
阿史力那……他怎麼了?
蘇媛帶著疑惑與懼怕跟著多吉,由他牽著鐵鏈到了主帳前麵的廣場邊,阿史力那說過,那裡基本上是所有部落大事的舉行場所,現在裡外三層圍了一圈人,大家似乎在朝著圈裡麵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