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她知道珍惜主人才是。
天剛暗下,帳篷裡沒有點燈,蘇媛摸著黑收拾完畢,小心翼翼爬回床上
一靜下來,她又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根本睡不著。
她堅定阿史力那是生氣了,至於什麼原因,不是她沒聽話去救治其他人,就是和安慶太過親近。
主要是阿史力那從沒有這樣變過臉,實在太突然,一下子沒了往日的熱切,讓蘇媛半點準備沒有,太難以接受。
可蘇媛心裡又不服氣,她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啊,又是被冤枉的,她才應該覺得委屈呢。
真是難伺候!為什麼不能像往常一樣,對我好,喜歡我了呢?
蘇媛想起了阿史力那曾說過的,呼羅多部落裡的傳統:結成一對的夫妻忠貞相守,一輩子不離不棄。
不不不,她立刻搖搖頭。不是的,她想這些做什麼。
轉念間,她又想起安慶說的話來,
“阿史力那把你保護得太好了。”
所以……她是不小心就得意忘形了嗎?
蘇媛想要找阿史力那正式道個歉,又怕他會躲開。抱著滿腹的疑問和忐忑,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床板也跟著不時“咯吱咯吱”作響,在夜裡尤其明顯。
正當她內心萬分糾結的時候,那張薄薄的布簾被掀開,阿史力那長臂一展,將蘇媛一把圈過去,獨屬於他的氣息頓時霸道地籠罩蘇媛全身,嗓音低啞而無奈。
“彆翻了,乖乖睡覺,是不是覺得冷了?明天我去換張氈子來。”……簾子那邊透來的異香誘人,實在是想親近親近。
而蘇媛則微微怔愣,感到背心像是靠在火爐上,心裡慢慢變得暖暖的。
她的眸子在夜中微微閃動,然後頭試探地往阿史力那胸前靠去,聲音軟糯,“冷……”
“好了好了,今晚先將就一下。”聽得蘇媛這樣的撒嬌,什麼計劃都忘了,阿史力那忙摸摸她的頭,將蘇媛全身罩進他的熱力範圍內。
算了,調教的事情再說吧。
而蘇媛則眉眼彎彎,悄咪咪地咧嘴偷笑了一下,雖說忙咬住嘴唇,可還是憋不住。
阿史力那應該不會生氣了吧。
第二天一早,蘇媛醒來,屋中早已沒了阿史力那的蹤影。
蘇媛坐在榻上怔怔出神。
阿史力那從來沒有這麼早出過門,還不聲不響,一句囑咐都沒有。
其實阿史力那此刻正和安慶一道前往馬場。
安慶畢竟還沒摸透阿史力那的脾氣,仔細考慮後,還是向少主道歉,“少主,對不起,是我拖累了蘇媛。”
阿史力那停下步子,並沒回頭,反而幽幽問道,“你覺得蘇媛怎麼樣?”
安慶額頭見汗,不明白這個問題的意圖何在,忙伏下身去,“蘇媛,蘇媛是個善良的姑娘。”
“你覺得我對她如何?”阿史力那又問。
“自然是非常好。”
“那你覺得她對我如何?”
阿史力那回首,安慶隻覺得十足的壓迫感臨頭,莫名慌張起來,斟酌著詞語,“我覺得,覺得蘇媛,非常……偏心少主您。”
“偏心?”
阿史力那挑挑眉,沒再問下去,轉身繼續前行,一邊走還在一邊自言自語,“看來有必要下點狠手了……”
安慶聽著麵上直發苦,默默在心裡為蘇媛祈禱。
天狼神保佑蘇媛這個傻姑娘……不要被少主欺負得太慘。
等到臨近中午,蘇媛終於振作起來做事了。她打掃了馬廄,又去打水,剛到河邊她就發現,同樣在接水的婦人們和旁人對她指指點點的。
因不懂呼羅多語,蘇媛隻能低著頭,心裡疑惑也隻能權當自己聽不見。
蘇媛可不知道,昨天她的樣貌已經暴露了,一晚上過去,部落裡早不知傳成什麼樣了。
更不要提少主親口承認要她做夫人呢,很多人都想親眼一觀,什麼是傳說的“口若血盆”,“女妖現世”。
蘇媛幾乎是逃著回到馬廄的。
一抬眼,馬廄旁站著一名身著雪衣的陌生男人,長發飄然,氣質成熟穩重,並且很明顯,這是一個活脫脫的中原人。
“你是誰?”
警惕地站在不遠的地方,蘇媛按捺住心中猛然的激動,警惕問道。
男子似才發覺有人過來,扭頭對蘇媛笑了笑,指著希達那問,“這真是一匹好馬,不知道賣不賣?”
蘇媛不做聲,麵上防備,實則內心雀躍。
這人的口音與錦州話十分相似!
不行,還是要小心點,蘇媛想起嚴宏的事情來,又暗中告誡自己。
“不賣。”
男子似才發覺不妥,連忙作揖道,“冒犯小姐了,我是青州柳家柳醫,來收藥的。”
“你是青州人?!”蘇媛驚喜,又覺得失禮,連忙收斂身形,垂首道,“因為家母就是青州人,所以……”
柳醫有著一雙丹鳳眼,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麵色有些過白,也可說是溫潤如玉。
他也不靠近,就扶著馬廄,“看來姑娘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