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仁泰主原本以為馬隊寄賣應當沒什麼大問題了,哪知回到主帳沒多久,就有人來報,說馬場那邊鬨起來了。
吉仁泰主扶著太陽穴,“快,去找朝魯來問問怎麼回事。”
應聲而去的侍衛也半天不回返。
“你,去看看怎麼回事?”又指了一個侍衛,侍衛剛要走,吉仁泰主又道,“等一下,再帶兩個人去。”
“是。”
馬場那邊,說鬨倒是算不上,隻是有位老婦人坐在蘇媛的“書桌”前哭泣,其他人在看熱鬨。
隻聽那婦人泣聲,“這個妖人實在可惡,為什麼大家的東西能賣錢,我的東西不能賣錢,這不是就瞧不起我嗎?”
說著抓過旁邊的草帽展示給大家,“這是我辛辛苦苦編的,牢實著呢,部落裡哪個女的沒有戴過我編的草帽子,那是又遮太陽又擋風,我給部落戰士編甲的手藝,怎麼就不能賣了?一定是這個外族人在故意害我!”
蘇媛聽不明白,但看她那樣子應該沒說什麼好話。
很快,老婦人的家人和鄰居都來了,有人因為才在這裡出了貨,有些不好意思,隻能勸,“大姑,你的帽子才幾個銀錢,就在咱們部落裡賣吧。”
“是呀,老遠的,駝你的草帽去賣,還占地方呢。”圍觀的人嘀咕著。
老婦聽見了立刻跳起來,“誰說的?我可是還有其他貨,整整九銀多,就差這二十頂草帽了。”
眾人疑惑,是不是馬隊有問題。
“是不是覺得上了十銀要虧錢就不收了?”
“我就覺得那些什麼兩成一成花裡胡哨的,肯定有問題。”
“……”
眾人議論紛紛,安慶說給蘇媛聽了,蘇媛起身對老婦人溫言解釋,“真的抱歉,你的帽子我們不能幫你賣,中原那邊並不缺草帽,現在季節也不適合戴,真的賣不出去。要不你拿家裡其他東西換上?”
老婦聽了老臉一昂,“我不管,我就是要賣草帽,你們不是說什麼都可以嗎?”
看來老婦家裡是沒有其他能拿得出手了。
“哎呀,安慶小哥,你和這個人說一下,不是隻差了一點嗎?就給人家寫個十銀吧,虧這麼一點點不要緊的吧。”
“就是,而且那些個價格是估算的吧,說不定就往少了算,要是去賣肯定十銀,就算了吧。”
“就是,要是這點點錢都不願意,我家的貨不賣了,我把貨給你們,我還沒收錢呢,誰知道你們怎麼給我賣的。”
“對呀,之前我怎麼沒想到這點。”
這下子,人們開始有些心慌了,看向帳篷的眼神都變得不對勁,似乎隻要發現一點點被騙的跡象,就要衝去把自家的東西搶回來。
“就是就是,平白給你們了,以後怎麼去領呀?”
“我就說領主不來,連少主也不在,之前也沒這麼多條條框框,是不是你們背著領主亂來呀。”
“領主好像來過……”
“那這樣,不就等於被騙了嗎?”
“是呀,張嘴說多少就是多少,還是個外族人。”
人們越說越激動,特彆是今天來出貨的都是出得多的,若真是被騙了,那損失可就大了。有些人說著說著就開始往前麵擠起來,那地上的老婦人反而被大家給忘了,還不小心被踩了幾腳。
蘇媛由安慶護著,退到了帳篷旁邊。
在帳篷裡指揮的朝魯眼看著不對,就令戰士和侍衛們攔在前麵,冷著臉高聲斥道,“不許鬨事,鬨事者重罰!”
可惜他的聲音沒起什麼作用,很快被掩蓋下去。前麵幾排人倒是聽見了,見到朝魯,發熱的腦子瞬間清醒,隻是他們停住了腳步,後麵的可不知道。
後麵的那些人沒聽清,也沒瞧見朝魯,隻會往前擠,甚至還以為前麵的人已經開始搶帳篷了,於是越發賣力,這樣一來,前麵幾排的人全部被推倒在地。
“啊!”
“誰推我!”
“哎喲哎喲!”
頓時罵罵咧咧起來。
擠到前麵的人發現了這情況,想要止步,可是後麵的人還在擠,根本停不下來,被推得直接踩到倒在地上的人身上,直接慘叫一片。
大家聽見慘叫聲,都嚇懵了,連忙往後麵躲,這才把倒地的人給露出來。
隻見地上齊刷刷倒了兩三排男女老少,幸好呼羅多的人都身強體健的,翻滾兩下直接就可以站起來,看樣子應該沒事。
就在這時,一侍衛突然退後一步,看著麵前的人神色慌張,“他,他怎麼了?”
大家一看,還有一名少年還倒在地上,捂著肚子,嘴角帶血,麵色青白地痛哼。
踩到他的那人忙往人群裡躲了躲,確實是不小心踩到了這個少年的肚子,這麼嚴重嗎?
“布赫,布赫你怎麼了?”
之前哭鬨的老婦人撲了過去,一同的還有一名年輕婦人。
原來是老婦人那方前來的助陣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