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堂定然正在家中期盼,且等你回去後,必然會為你說親,娶妻生子,繼承家業,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的,你可清楚?”
蘇媛麵上可見地蒼白了起來,一時間搖搖欲墜,顯得楚楚可憐。
柳旦語氣軟化了些,“蘇媛,我並非責備你,而是你年紀太小,經曆不多,害怕你因此受到傷害。你是中原人,總會回到中原,所以你做任何決定前,可都要想清楚才好。”
“嗯,我……知道的。”蘇媛微不可見地頷首,輕聲應道。
柳旦沒再說話,蘇媛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慮中,很快又愁思染了眸子,他轉身拉起柳旦的手,解釋道,“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不會告訴他的,我隻是,隻是想著也沒多少時間了,稍微親近一點兒也沒關係……”
“你能記住你馬上要離開就好,反正我和少爺要送你回到錦州才安心的。”柳旦麵露無奈,勸到這裡差不多了。
“我記得的,謝謝你們。”蘇媛感動不已,點頭答應下來。
阿史力那離開傷患區後,去找了已回到部落的顏芳大師。
前幾日,每天晚上他都偷摸回部落,畢竟他得守好自己的獵物才是。
不過,昨日因練功上的問題和顏芳大師研究晚了,幸好顏芳感應到部落出事,他才及時趕回。
等他趕到羊場,得知眾人兵分三路出發,便先去解決了右麵圍困情勢嚴峻的分隊,這才追擊左麵分隊,並正好遇上羊群回轉,狼群追趕之下,落在後麵的三人被拖走一個,阿史力那將剩下二人救下,也得知了朝魯的情況。
“阿力啊,”顏芳大師閉目打坐,問屋中悶頭不語的阿史力那,“你覺得是西方部落?”
“是。”阿史力那麵色沉靜。
“你是不是認為狼的問題不大?”顏芳又問。
阿史力那抬首,麵上露出不屑,“幾百年也就才學會趕羊。”
顏芳大師聽他這樣的語氣,不禁笑了一聲,“哈,那效仿你拋棄老弱又才過了多久呢?”
“什麼拋棄……!”正說著,阿史力那本來不屑的臉色突然一變,雙目射出危險光芒。
拋棄老弱?說的是整肅馬隊那次設計處理原馬隊侍衛的事情嗎?
確實,那時候是設計讓他們先衝鋒,沒有及時“救援”而全部被狼群撲殺掉了。
所以狼群為了處理族群冗餘,多以也是效仿的這一招?可能嗎!
阿史力那很快收斂起驚訝,嗤笑一聲,“師父,族群數量龐大,為了發展壯大,處理一些老弱病殘不是很正常嗎?”
“你呀,彆看不起這些畜生,你們部落當年也是靠學著它們繁榮起來的。要不是因為生命桎梏的限製,但凡有一隻狼王打破了桎梏,於你而言,那都是強敵。”
言罷,顏芳大師合上雙目,又擺出一副“不問世事”的樣子,幽幽道,“你不也抱著這樣的疑問嗎?”
“生命桎梏?”念著這陌生的詞語,阿史力那腦海中卻出現小獵物的身影。
從小修習內功的阿史力那知道,表麵上,他的個頭比不上健壯的呼羅多勇士,實際上他與他們的強悍完全在兩個層麵上,二者無法比較。
就像“生命桎梏”隱含的意思,在武學上,阿史力那就是打破那桎梏的存在。
嘗試過教給他人武學,可是沒有任何人能讓阿史力那看到那種突破,沒有任何人能來到他的身邊。
而蘇媛……
那神效般的治療能力,已算是超出了凡人的界限。
就像是上天可憐他的孤獨,把蘇媛賜予給他,所以一切一切,都那麼地契合。
可為什麼,隱隱的不安總會在自認為完全掌控局勢之際出來作亂?
“哎,阿力啊。”顏芳大師露出些欣慰的神色來,“你真該看看自己現在的表情。”
“管好你自己。”阿史力那麵色一收,起身甩袖離開,他還要去找吉仁泰主討論一下群狼的事情。
他一直信奉,要殺到對手恐懼,才算是夠了。
廣場上有不少的百姓在幫助剝狼皮,製皮草皮革,臨近冬天,狼皮毛絨緊實,質量上乘,正好這次去中原可以用來交易糧食。
還有狼肉,切割熏製成肉乾,可算是風味美食,馬隊正好能用。
眼看著廣場上眾人乾得熱火朝天,鋪滿了狼皮,掛滿了狼肉,阿史力那麵上滿意,就要去主帳。
“阿史力那!”阿碧雅的聲音傳來,她跑來拉住阿史力那的胳膊,委屈道,“我好想你。”
阿史力那垂眸,見阿碧雅癡癡望著,麵色溫和了起來,“你最近好嗎?”
有些受寵若驚地微微張嘴,阿碧雅連忙點頭,貼上阿史力那的胸口,“我好,我很好,你不要生我氣了。”
“嘖嘖,是我下手重了。”撫過阿碧雅脖子上殘留的淤青,手下的人立時嬌哼一聲,“阿史力那……你,你今晚在部落嗎?我來找你。”
“好啊。”阿史力那笑笑,扶上阿碧雅的脖頸,緩緩湊上前,似乎想要一親芳澤,阿碧雅卻瞬間警醒,縱身跳開了去,破口大罵,“阿史力那!你個混蛋又想掐我?!”
聲音之大,附近的人都瞧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