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力那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若是事後他清醒過來見到眼前這一切，他會如何？
“對不……起……”蘇媛的手指一招，垂落下去，帶著一絲雪蓮的幽香，被阿史力那吸入鼻中。
阿史力那目中的堅定轟然粉碎，他全身發抖，將掐住蘇媛的手拿開。
“嗬——！”
床上，蘇媛捂著脖子長長吸了一口氣，意識回歸。
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眼中的畫麵漸漸清晰。
阿史力那沒有離開，還是坐在他麵前，靜靜地，又落寞非常，那詭異的血色眼眸中，透露著委屈與孤獨。
蘇媛身上沒有力氣，他咳嗽了起來，聲音沙啞。
“阿力……”
“咳……”阿史力那也咳了一聲，幾滴液體濺在蘇媛的臉上，他一震，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阿史力那緩緩地垂下頭，目中神色漸漸退卻，他口中淌著血，濃稠的鮮血牽拉出絲，滑落在蘇媛的身上。
蘇媛極力挪動右手，摸到了溫熱濕滑的液體，像是受到了驚嚇，全身都顫抖起來。
“阿力……你受傷了……”
阿史力那身體搖晃著，向床外栽倒，蘇媛驚呼，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下子蹭起來，帶著他撲倒在床榻上。
阿史力那全身一震，口中噴出鮮血。
蘇媛拍著他的臉，兩手顫抖，又摸索著去扒拉他的衣服。
“阿力，你哪裡受傷了，你哪裡受傷了呀！”
阿史力那目中無神，根本就不作反應，蘇媛拉開他衣服，什麼傷口都沒有發現。
蘇媛急得直哭，乾脆直接親阿史力那，可是一點用也沒有，阿史力那反而頭一歪，噴出一口血，在床上印得斑駁。
“阿力……你到底怎麼了，我要怎麼救你啊……”
蘇媛跪在阿史力那身邊，哭著搖晃他的胳膊，又想起了什麼，一口咬破自己的食指，但是在就要遞過去的時候，卻退縮了。
柳醫說過，自己的血有“毒”，會害死人的。
蘇媛目光掙紮，他一下子透不過氣來。
可能會真的害死阿史力那……
但是現在不救他，他也要死了呀！
可是，可是萬一……反而……
蘇媛看著阿史力那，一咬牙將食指遞到阿史力那嘴邊，滴下兩滴。
血珠滲入阿史力那唇下，和他的鮮血混雜在一起，之後是吞咽。
蘇媛緊張地看著阿史力那，十息過後，阿史力那眼中微微回神，似乎有了意識。
“阿力！”蘇媛驚喜。
可緊接著，阿史力那擰緊了眉頭，表情似乎很難受，痛苦地掙紮了起來。
“怎麼會……”蘇媛上前按住阿史力那，可阿史力那似乎並沒有好轉的跡象，蘇媛心中出現巨大恐慌。
誰，誰來幫幫我……
正當蘇媛不知所措是，阿史力那突然一個翻身，壓在了蘇媛身上。
“沒……用……的……”
阿史力那似乎在微微搖頭。
蘇媛聽他這樣說，一下全明白過來。
阿史力那早就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了。
是他自己不想掙紮了。
蘇媛想要起身，可惜他經過剛才情急，瀕死的疲憊席卷，完全沒有力氣，隻能眼睜睜看著阿史力那的腦袋無力地垂在自己肩窩。
“阿力，你彆死啊，阿力，你到底怎麼！”蘇媛痛哭，他感受到阿史力那口中的鮮血淌進了衣領，溫熱粘稠一片。
再放任這樣下去，阿史力那真的就要死了！！
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
“阿史力那，你欺負我，你要是就這樣死了，我立刻就走，回去錦州，讓縣尉帶著兵，滅了整個呼羅多！！”蘇媛氣得大喊。
聽到蘇媛的威脅，阿史力那微微掙動了一下，又沒了動靜。
蘇媛難受無比。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總是有意外來打破他平靜的生活。
為什麼他總是不能得到幸福。
“阿力……”蘇媛仰著臉，用哀求又委屈地聲音道，“彆丟下我……”
阿史力那動了，他似乎是愣了，因為身上的肌肉僵硬了一瞬。
接著，他偏偏頭，嗅了嗅蘇媛，又深深地埋進他的頸項裡，兩手扒拉開蘇媛的衣領。
蘇媛張張嘴，又什麼都沒說地合上，咬住了嘴唇，緩緩閉上眼簾。
不管阿史力那要做什麼，他都接受。
隻要他活著。
脖頸處一片寒涼，阿史力那拉開了那裡衣服，露出一片染血的雪白。
阿史力那的呼吸上下逡巡，蘇媛忽然感到脖子一片溫熱，是阿史力那舔了他，然後是牙齒的觸碰。
“！”蘇媛跟著瑟縮了一下，脖頸上的牙齒沒有咬下，而是停頓之後離開。
“阿力……”蘇媛睜眼，扭頭看去，隻見阿史力那那雙隱忍的泛紅的眸子死死盯著自己。
當蘇媛的直麵他，他才安心埋首肩頭，舔了舔，然後一口咬下。
“啊！”
蘇媛仰頭痛叫，像是被野獸咬中致命之處後全身僵直，可他被阿史力那緊緊抱住，掙紮不得。
阿史力那像是要把他全身的血液擠出一般，像是要將蘇媛勒進自己身體裡一般，死死抱住了他。
吞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蘇媛感覺肩膀的傷口像是連接著心臟，被阿史力那咽下的，是自己的心頭血，每吮吸一口，心臟就刺痛一下。
不過很快，阿史力那就離開了肩膀，帶著微微血腥氣的嘴唇移動，堵住了蘇媛的嘴巴，汲取著其中的津液。
腥味蔓延，帶著血絲的透明液體從兩人的嘴邊緩緩淌下，蘇媛無法呼吸無法動彈，隻能被動索取著。
一股濃鬱到化不開的異香在房中蔓延，趴在地上的安慶漸漸蘇醒過來。
他聞到了一種陌生的香氣，是它將他喚醒的。
扶著腦袋晃了晃，安慶一抬眼就看見這番吃人一般的血腥場麵，心中大駭，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對阿史力那衝過去。
“放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