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位……”
“這位是呼羅多的領隊,阿史力那,這位是安慶。”
聽蘇媛介紹,駱先生又招呼阿史力那和安慶坐下。
“呼羅多,我以前遊曆草原的時候,經過了呼羅多的部落,是個不大,卻很淳樸的部落呢。”
駱先生摸著胡須回憶。
“不大嗎?”蘇媛疑惑。
“啊,”駱先生笑笑,“那大概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現在一定是很繁榮了,對吧。”
“自然。”阿史力那拉拉嘴角,語氣傲然。
“我記得,阿史那在呼羅多語中,意思是‘高貴的狼’,想必這位在呼羅多地位一定不凡吧。”駱先生和善地看著阿史力那。
這一席話出口,阿史力那還沒回應,一側的安慶就已經瞪大了眼睛,一瞬間臉上顯出了藏不住的慌亂。
他忙看向旁邊的蘇媛,蘇媛正看著阿史力那,而蘇媛旁邊的阿史力那則平靜的注視著駱先生,也不回答他的話。
少主,你到是說句話呀,這樣不說話更加可疑了好嗎。
“嗯?”蘇媛拉拉阿史力那,含笑揶揄,“原來你的名字是這個意思啊,那豈不是說,阿力你是一匹,大力狼嗎?”
阿史力那轉向蘇媛,淡然的深灰色眸子中隱隱有些委屈。
“咳,好了,”蘇媛忍笑,對駱先生頗為得意道,“阿力不是很喜歡與人交流,不過他在呼羅多確實是很厲害的。”
駱先生撫掌,“定是這樣的。”
安慶悄摸長長噓了口氣,目中又有些微妙。
這蘇媛,真的除了生意,其他都很遲鈍呀。
安慶是不知道,他的表情變化都被駱先生看在了眼中,他藍色的眸子一轉,關切道,“蘇老板,你進城來,可是遭了不少鼻息吧。”
“駱先生怎會知曉?”蘇媛為此感到頗為訝異。
“哎,我在渝州城住了十多年豈會不知。”駱先生嗬嗬笑著捋捋胡須,“自然是有你的原因。”
“敢問駱先生,到底是什麼原因?我來到這裡,總是覺得格格不入,還總會被人誤會。”
蘇媛虛心求教,總不好一直這樣,還影響心情。
駱先生抬手指指蘇媛,“原因就是蘇老板。”
“我?”蘇媛蹙眉,低頭看看自己,沒有三頭六臂啊。
若是因為阿史力那他們還能說得過去些。
“渝城百姓爭誇富,隻敬羅衫不敬人。”駱先生示意蘇媛身上的穿著,又示意另外三人。
“蘇老板這樣出門,自然會被人誤會的。”
蘇媛這才明白過來,他左右打量阿史力那二人,他們身上穿的,還是在邊城買的棉布衣衫,路上雖說簡單添了些,但對比遇上的渝州富人穿法,確實比較普通。
而他自己……沒了那黑狼皮,充麵子的衣服也隻是柳旦送的,隻能算中下。
“我是行商,自然比較粗糙,可就憑這個,便不能做生意了嗎?駱先生您不也沒有看不起我們嗎?”蘇媛不解。
“哈哈,所以我是先生,不是老板。”駱先生笑著擺擺手,“玩笑,我是因為了解行商,但你們要短期內融入這渝州城,還得尊重渝州的風俗不是。”
蘇媛想想也是,雖然不喜歡,但是這也是渝州城風俗。
總不好步步為艱,總歸影響心情,況且買幾件衣服又不會掉塊肉。
“還有啊,蘇老板你就不要去西市了,那邊多是風月場所,蘇老板姿容出色,又帶著外族人,恐遭人誤會。”
駱先生的話激起了蘇媛的好奇,趙老板也告誡過他,甚至是那些書生。
“這是為何,確實被人告誡過。”
“哎,這也沒辦法,西市那邊的店家有很多夷人仆從,那些妓子出行,也常帶著,自然就誤會了。”
“啊?他們竟然誤會蘇媛是……”安慶想起了那黃衣少女說的“醃臢”話,一時間有些氣憤。
“太過分了。”
“好啦,”蘇媛給安慶一個稍安的眼神,又對駱先生微笑道謝,“多謝駱先生提醒,既然說到羅衫,我手上有些配得上羅衫的珠寶,駱先生可能收?”
閒話結束,蘇媛也想儘快進入正題。
“不知蘇老板有些什麼樣式,成色如何?”
這樣,蘇媛和駱先生談了起來,大約商討了小半個時辰,最後與駱先生約定了明日看貨時間。
“聽蘇老板的話,我定是收不完的,其他貨可以去北街。”
“多謝駱先生,我這就先回客棧了。”
蘇媛告辭,剛起身,想起了什麼,又對駱先生道,“對了,這次是源潤陶器的趙老板推薦我來的。”
“我知道,他常常推薦人來。”
蘇媛聽到“常常”就有些警惕了,“趙老板還真是熱心腸呢。”
“哎,蘇老板誤會,這生意成了,趙老板也是能拿到些引薦銀錢的。”
蘇媛佩服,這趙老板曆經了生死還不忘記掙錢,真是個徹頭徹尾唯利是圖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