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酒呀。”
蘇媛有些意外，這酒是真的讓人驚豔，沒想到裴燁會拿這麼好的酒來招待。
阿史力那連喝一壺，旁側的人忍不住誇道，“這位大哥好酒量。”
接著，大家接連上來敬酒，說了許多相互感謝的話。
蘇媛見大家不在意阿史力那身份，熱情非常，加上阿史力那喝得高興，他也開心。
回去的時候另外買些給安慶和阿日希幾人解解饞吧。
絲竹悅耳，舞者身姿搖晃，彩衣翻飛。
堂下推杯換盞，酒熱飯飽，似乎逼得屋外寒氣後退。
喝過一輪後，蘇媛找到走路都有些打晃的裴燁，讚歎道，“裴兄，這裡真不錯，算是讓我長見識了。”
“哪裡。”
聞言，裴燁挪到蘇媛桌邊，指了指堂下奏樂跳舞的幾人，眼神飄忽落在蘇媛臉上，傻傻笑了聲，、。
“喏，那才是見識，不是蘇兄，也享受不到……”
蘇媛不明白，隻以為是裴燁專門給他請來的。
之前沒注意看，如今仔細瞧去，那四人紗衣飄逸，素手撫琴，樂聲動人，姿態出塵……不過全是著女子服飾裝扮的少年郎。
“啊？”蘇媛瞪大眼睛，眨了眨。
“瞧你，他們就是妓子，是可以風流快活的那種。”
“妓，妓子？”
再看那四名少年臉部線條柔美，不似剛猛男子一般粗狂，撲了粉，點了唇，青絲披散，動作揉捏造作，確實顯得陰柔。
可確確實實是男子呀！怎麼就，就……
裴燁瞧蘇媛那沒見過世麵的樣子，調笑道，“怎麼樣，好些妓子都這樣，雌雄莫辯。蘇兄，你說人家編排你什麼？”
原來是這樣個！
太過分了！
蘇媛又是受驚，又是惱怒，“那你，你請人來，不會是要，要……”
“不會的。”知道蘇媛問什麼，裴燁不屑擺手，“放心，我們來這裡隻為了吃酒，和宋淼那斯可不一樣。”
“宋淼，他們，他們願意與這些少年，相親？”
“對，他們就是那樣的人。”裴燁嘴角帶著些嗤笑。
蘇媛心中砰砰直跳，“那，他們都是喜歡男子的？”
裴燁頓覺不可思議，有些好笑。
“他們那不過是龍陽癖好，玩玩而已，就和去逛青樓是一個意思。而且你猜為何這些妓子都是扮做女裝？那意思就是說，男女不重要，不過都是上不了台麵的玩物罷了。啊，當然，我們是一點興趣都沒有，隻是欣賞美色而已。”
蘇媛默然沒作回應，可身旁的阿史力那卻重重地放下了酒杯，佳釀都撒落到菜上。
蘇媛沒注意到這些，他的心神都亂了。
原來，龍陽之好，並不是男子相好的意思，不過是癖好。
玩玩而已，甚至與男女性彆無關，隻是玩物罷了，上不了台麵。
那我，我是什麼，和阿史力那無媒苟合的妓子嗎？他又是怎麼看我的呢……
像是被人當麵羞辱又不能嗆聲回去，蘇媛心煩意亂，抓過阿史力那剛放下的半杯酒一口悶下，冷酒下肚，又灼熱了嗓子，哽得說不出話來。
他們兩人相互坦白情意之後，蘇媛自以為兩人親近已經如同平常夫妻，如今卻被打上了汙穢的印記。
他難以接受。
又一輪美酒上桌，眾人喝得十分暢快儘興，酒熱起來紛紛衣衫半敞，搖搖晃晃攬著那些妓子做詩唱曲。
蘇媛看不下去，想要離開，這時，一人靠近過來。
“蘇公子，今夜真的太感謝你啦。”
那名叫陳源的書生搖搖晃晃，抬手給蘇媛敬酒。
蘇媛不想應付，端著空杯子，語氣僵硬。
“不用謝，本來該是我謝你們的宴請，還上了這麼好的酒來。”
“哎呀客氣啦，”陳源拍拍蘇媛，“蘇老板實在是又慷慨又大方，不愧是珠寶商啊，包下這高規格酒席特意宴請我等，我等自然要給蘇兄長臉才是，下次也一定要叫上我們啊。”
聽到陳源醉話，蘇媛一個激靈。
什麼意思？我包的席？我沒有啊。
被酒氣熏蒸的腦袋頓時清醒，看著這群肆意吃喝的人，蘇媛怒氣翻湧。
被騙了！
他說怎麼這群書生來包個這麼貴價的酒宴，排場這麼大，又是好酒又是妓子的。
原來是看他有錢，在這裡擺他一道，指著他拉不下麵子認下請客。
真當他是冤大頭呢！
“不是我包的宴席。”蘇媛憤然，找到已經半倒的裴燁，一掌拍在他桌前。
“啪！”
“裴燁，是你請我來的，為何要說是我請客？”蘇媛質問聲很大，一時間場中安靜下來，大家都看向這邊。
裴燁正頭暈著，隻聽蘇媛在發火，張口先勸，“蘇兄彆惱火，怎麼了，我沒明白呢？”
蘇媛見他態度還好，也就耐著性子再問一遍，結果裴燁聞言驚訝不已。
“可，是蘇兄你派人去邀請的我，說是在翠雲閣包了酒席，還讓我多帶好友與你認識，甚至提前上了好酒。況且你早間不就說過要請客的話，不是嗎？”
蘇媛煩躁，“明明是你派人邀請我到這兒來，為詩會擺宴席不是？”
待話音落下，雙方都覺察出不對味來。
“蘇兄，你下午不是到這裡來安排宴席了嗎？”裴燁警惕起來。
“我下午去城外送好友了，黃昏才回來的。”蘇媛說著聲音越來越小，一股涼意上身。
此時，阿史力那緩緩來到蘇媛的身邊，他一改往日的沉穩冷淡地姿態，眼中迷離，腳步甚至有些虛浮，一把抓住蘇媛，往身邊帶。
“阿史力那，你怎麼了？”
發覺阿史力那的異狀，蘇媛抬手扶住他。
阿史力那怎麼就醉了？這才喝下多少點酒。
阿史力那暗暗靠著蘇媛，警惕開口，“這酒有問題，我……使不上勁了。”
“什麼？”蘇媛再看周圍，除了那四名妓子和他自己，所有人也都一副歪歪倒到的樣子，一個站得直的都沒有。
“我們走！”
阿史力那強自保持清醒，扯著蘇媛立刻要走。
蘇媛看看裴燁，一咬牙，告辭都免了，趕緊扶著阿史力那離開。
不管是誤會也好，被人利用也好，或者又是什麼不知道的危險，實在是阿史力那受傷的事讓蘇媛擔憂驚怕。
何況此時阿史力那身體有異戰力受損，他就更是不堪了，不如先逃離這裡，找到阿日希他們再說。
那四名妓子一看情況不對，趁大家不注意，腿腳飛快地退走，還在蘇媛二人趕到之前，把門給關了。
蘇媛忙上前去推，門已經上鎖，他推不開。
還保留點清明的書生們這次發覺真的不妙，頓時慌亂起來，可身體竟然一陣陣發沉，手腳無力，嚴重者都癱軟在地了。
“我來。”阿史力那拉開蘇媛，一腳飛踢上去，一聲巨響，將那扇門給毀了半扇。
要是阿史力那沒中招，沒有門關得住他。
“對呀！我真是……”蘇媛看在眼中，突然一拍額頭，上前拉下阿史力那，給他一個深吻。
阿史力那也明白了蘇媛的意思，一絲不苟地接收蘇媛的“藥”。
“嗚哇，這麼快就親上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