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媛掏掏耳朵,站起身,朝著堂嫂走去。
“好吧,我從沒聽過這麼無理的要求。”
話剛出口,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時,一巴掌下去,“啪”地一聲……拍在玨哥兒身邊的小機上。
小幾上的茶碗跟著跳了起來,濺了玨哥兒一臉的茶水。
茶水是溫熱的,玨哥兒嚇得閉上眼睛,堂嫂護崽起身,驚呼,“你做什麼!”
“媛哥兒,你怎麼打孩子啊,這是大家少爺該有的樣子嗎?!”二嬸立刻站了起來,厲聲道。
此時,阿史力那早已來到蘇媛身邊,拉過他的手,吹著他紅腫的掌心。
杏兒等人更是立刻來到蘇媛身邊,眼中滿是興奮,恨不得立刻鬨起來才好的樣子。
蘇媛拉開梅兒,看著二嬸。
“二嬸,是玨哥兒讓我打他的,你們可都是聽見了的。”
“媛哥兒你做什麼裝傻,玨哥兒什麼意思你還不知道?”
“我就是明白,才沒真的打他。”蘇媛沉聲,“玨哥兒小小年紀就滿嘴謊言,張口閉口就是咒我死,知道的,是他沒教養,一時疏忽了,今天受了教訓回去好好教就是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教他這麼說的,詛咒親人,好教我們兩房之間生出嫌隙來。現在看來,可不是要的得逞了?”
二嬸張張嘴,一時竟然找不到回嘴的話來。
這大房的,真的變了。
眼神安慰蘇母莫急,蘇媛招來奉茶的丫鬟,端起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
“二嬸三嬸,既然事情已經清楚了,侄兒就不留你們了,我和母親商議好筵席的事情,再派人請你們。杏兒梅兒,送送客人。”
“是,少爺。”杏兒梅兒得意應道,請幾人出去。
二嬸收了怒氣,溫和地笑笑,“媛哥兒長大了,那這筵席的事情啊,就交托給你了,有什麼需要,儘管來招嬸子啊。”
說著,不急不慢地走了。
三嬸什麼都沒說,隻是勉強笑笑,夥同其他一乾人也退出堂屋。
蘇母跟著喊了幾聲,“二妹妹,三妹妹,你們一定要來吃席啊。”
隨著不相乾的人退走,屋中的幾位丫鬟臉上都掛著笑意,隻覺揚眉吐氣。
蘇媛安置阿史力那和惠娘坐下,來到蘇母身邊,“娘,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我和爹不在的時候,出了什麼事?”
蘇母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拉著蘇媛坐下,“能出什麼事,你二嬸和三嬸和原來一個樣呢,倒是你,以後可不能頂撞長輩了。”
蘇母一席話,屋中的氣氛頓時黯然不少。
夫人總是這樣,被欺負了都不知道。
“對了,還不給母親介紹一下這位姑娘。”蘇母看向惠娘。
惠娘適時羞澀地對蘇母頷首,回以得體的微笑。
“哦,正要和母親說這事兒了。”蘇媛看了眼周圍豎著耳朵的丫鬟們,又轉向杏兒。
杏兒會意,招呼了屋中的丫鬟出去,把好門窗。
“娘親,她叫惠娘,是我在回來路上救的良家女子。”蘇媛說著,惠娘起身道蘇母麵前行禮。
蘇母很意外,這樣嗎?
“她原是潼州大戶的小姐,當地鬨了兵亂,母家夫家遭了難,逃難時被我遇上。”
這些是在路上就編好的,半真半假,反正一般不回去細查。
“我原想著,她身世可憐,才情相貌不俗,在錦州給她安置一位好郎君。哪知前幾日才發現已經懷有兩月身孕……娘親,你幫她想想辦法吧。”
蘇母眨眨眼,打量惠娘,見她包著淚花,硬是忍住了,不由得微微點頭。
蘇母招來惠娘到身邊,拉她坐下,柔聲輕問,“惠娘,若是沒有懷孕這件事,你以後如何打算呢?”
惠娘垂著腦袋,“我全聽公子的,自然是公子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惠娘……”蘇媛還是想著讓惠娘自己做主才好,不過話頭被蘇母按住了。
“惠娘,若是把孩子生下來,抱給外麵的人養,你再嫁人。不過,你永遠都不能再見這孩子了,你可願意?”蘇母又問。
惠娘咬著嘴唇,很是為難,半天沒說話,蘇母也耐心等著。
半晌,惠娘輕聲道,“我,夫人,我不知道,雖然少爺為我遮掩過,對外隻說我是妾室,但以後肚子大了,我怕府中人嘲笑。”
“哦?還有這事?”蘇母看向蘇媛。
“嗯……確實是這樣的。”蘇媛遲疑點頭,其實他想說個表妹的身份給惠娘的,不過妾室用在此處也無妨。
阿史力那倒是冷笑一聲,沒說話。
“這樣嗎?”蘇母想了想,“這樣吧,你先在我院子裡住著,這事總不好馬上就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