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了許久,臨走時,蘇媛送了三叔三嬸,特意留二叔下來。
二叔看蘇媛有話想說,便讓二嬸先回去了。
“說吧,還有什麼事要與二叔說的啊?”
“二叔,你是最可靠的了,我隻能相信你了。蘭兒的事情,你真地不知情?”蘇媛皺著眉,盯住二叔。
二叔一愣,又疑惑起來,“難不成這裡麵還有什麼隱情?”
見此狀,蘇媛也算是了解了,麵色嚴肅地對二叔道,“二叔,我了解到一些事,想了許久,還是打算告訴你,至於怎麼處理,全憑二叔做主。”
二叔見此也擺正了臉色,“你且說說。”
“二叔,我回家那晚,無意間……”蘇媛把發現的冊子,以及蘇如私下做的事,還有設計陷害阿史力那的事情都說了。最後還補充他發現蘇如偷配方,轉移鋪麵產業的事。
二叔聽得嘴唇直抖,扶著桌子好半天數不出話來。
蘇媛扶他坐下,他又立刻站起來。
“這……會不會是誤會……如兒怎麼可能去聯合外人害自家人呢?”
蘇媛早就想到有此一問,“二叔,我也希望是誤會,所以特意私下說與你。這是陶掌櫃查到的,還有,這些是我看那冊子還記得的部分。現在冊子已經落回他手中,二叔若要查,隻怕是要先找到那東西。”
蘇媛把陶掌櫃的信和他默寫的幾個地址數字給了二叔,二叔看著那地址,似乎一下子明白什麼,眼睛都瞪圓了。
“二叔,想必這些不是與那起子人暗中交易的銀錢,就是這期間鋪子的回款,我之前沒有見過家裡的帳,實在是不清楚。”
蘇媛見二叔心裡有數,便送他離開,“二叔,這件事我不會說出去的,你也莫急,保重身子。”
二叔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點點頭,帶著怒氣離去。
蘇媛回到屋中,見杏兒梅兒等在裡麵。
“少爺,太好了。”杏兒柔柔笑著。
梅兒噘著嘴,“少爺,他們居然一點私心都沒有,我以前不可就白生氣啦。”
“傻梅兒,人怎麼可能沒有私心,隻是有些人走正途,有些人走歪路。”
蘇媛抱起一直扒拉他的二兩,對著屋外的院子怔怔出神,忽而咧嘴一笑……終於解決了一件大事,剩下就等著阿力回來,還有……
得到母親的理解。
此時衙門監牢,關押阿史力那的牢房裡,他趴在榻上,昨天被提去審問什麼都不說,被狠狠打了二十大板,身上的傷還是李崇北上的藥,其名曰報答他送回了蘇媛。
柳旦見他衣服也扒得隻剩下兩件,背上一條條都是血痕,勸道。
“阿媛也沒辦法,他參與的話會連累全家,你認下盜竊銷贓,也隻是個杖刑流放,總比被當成賊匪直接斬了的好。”
阿史力那一動不動。
“我知道你也冤枉,我們商量好,在流放路上秘密劫走你,到時候你一出邊城關隘,誰還能捉住你!”
“……”阿史力那還是不說話,牢裡昏暗,他又是趴著的,看不清表情。
“你再想想吧。”柳旦也不勸了,轉身離開。
沒一會兒,李崇北來了。
“那當鋪的人我已經想辦法送走了,放心,不會咬出小媛來。”
“多謝。”在聽到這句話後,阿史力那終於有了回應,他雖嗓音乾啞,氣息倒是穩定的。
“你不必謝我,”李崇北皺眉,“若非你哄騙小媛,也不至於會發生這種事。我不與你多言,主動認罪吧,拖久了恐有變故,若再惹出人來,我不確定還能壓得下去。”
良久,阿史力那回答,“我想……請你幫個忙。”
……
再有兩日是除夕,府中各處都忙起來了,因著誤會解除,雖然再不能像往年那樣鋪張,但各人臉上依舊喜氣洋洋,女眷們更是都親熱起來。
蕊芝帶著蘇薑來找蘇媛,蘇薑在院子裡逗梅兒抱著的二兩,蕊芝則拿了個荷包給蘇媛。
“二房知道我要過來,讓我順便帶的,說是不過明帳,私下出給堂哥用的。”
蘇媛也沒檢查有多少,讓杏兒收下就沒管了,隻看著院子。
“堂弟倒是和梅兒有緣。”
蕊芝眼睛一轉,臉上頓時笑吟吟的。
“堂哥,我瞧著梅兒天真爛漫,與弟弟特彆相配,不若給了弟弟,以後待弟弟成婚,做個妾也好啊。”
“你一個姑娘家,敢替弟弟說姻緣了。”蘇媛好笑,“梅兒比你還大些吧。”
“哼,這有什麼,我已經決定了,以後招個贅,三房就有我繼承了。”蕊芝笑得很得意。
“妹妹該是個男兒身的。”蘇媛感歎。
他今天心情好,柳旦來說,他使了點勁,縣衙那邊同意他去信湖州,讓證人直接過來錦州,這樣起碼可以快十天,他特意將段二的那玉石給了柳旦,隨信寄去。
兩人正說話,那邊惠娘過來請見。
“讓她安心住著吧,年後會替她看個好人家的。”
惠娘畢竟是士族女兒,蘇媛氣她說謊,可她也沒了孩子,確實傷心,這幾天便沒去見她,隻是想就這樣大家心知肚明地完成承諾就好。
杏兒應下退走,蕊芝問,“堂哥還是不能出門麼,我想著堂哥現在手上寬裕了,給買個新年禮呢。”
這樣一問,蘇媛隻當惠娘的事情是個插曲。
“你還會要禮物呢,給我的禮物做好了沒?”
“堂哥怎麼知道是我做的?”
“往年哪次不是,用個帕子荷包的就騙我出大錢。”
“謝謝堂哥。”
蘇媛肯定是想要出門去看阿力的,想到這裡他突然發現,說不好這幾天就是個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