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19 生命 蘇媛語氣溫和,阿……(1 / 2)

招瘋 蓮心懷 4065 字 11個月前

蘇媛語氣溫和,阿蠻感覺到陣陣讓人安心的清香拂麵,疼痛都減輕不少。她看著蘇媛癡癡地點點頭,又被蘇媛摸了摸腦袋,心中暖意上湧,身體被一種安心感包裹,瀕死時無邊的恐懼被驅散,她的眼淚止不住地奪眶而出,難以言喻的委屈讓她想要就此大哭一場。

蘇媛一隻手支撐著身體,輕言細語地安慰著,另一手握著阿蠻的手,傳遞著溫暖,這一幕讓一旁忙碌的眾人看著隻覺的眼前的人身上似散發神輝,甚至從他身上感受到了母性。

男人跪在一旁,仍不住擦了擦眼淚。他和阿蠻都是孤兒,小小年紀就開始勞作討生活,相互扶持走到今天,成了一個家,卻不想阿蠻差點就沒了,若是世上隻剩下他一人,活著也沒意思了。

昨天就聽人說過,部落的新祭司掌握著邪術,會吸取彆人的生命。男人想,若是能救阿蠻,就算是吸取他的生命也願意,有多少吸多少,他隻要阿蠻活著!

“不行,孩子要儘快生下來,不然終究還是會……”被悶死。醫師沒說完,但在場的人都明白。

蘇媛握緊阿蠻的手,“阿蠻,你可以嗎?我們一起用力好嗎?”

阿蠻已經冷靜了許多,她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是看著蘇媛又很快鎮定下來,點點頭。

那邊醫師指揮著阿蠻,阿蠻也開始重新生孩子,隻是第一次用力,她就被疼得慘叫了聲。

蘇媛握緊了她的手,阿蠻的慘叫在耳邊響起,有那麼一瞬間,他腦中閃回到了惠娘小產的那天,也是慘叫連連,讓人心驚。

也不知道她現在如何了。

心裡知道,給阿蠻喂了“藥”,必然如同重新再生一次般痛苦,每次阿蠻用力,他都能感受到她的小小的手中所傳遞的力量,那是生命的重量。

漸漸地,蘇媛眼中含淚,想到阿碧雅也會經曆這些,他忽然就原諒她了,為冒著生命危險生產的母親的勇氣而感動,也無比思念在錦州的母親。

他一時衝動離家出走,母親可有怪他,現在母親可還好……

阿蠻的孩子太大,能看見頭了,也還總是差點。而且阿蠻下身再次撕裂,鮮血四溢,她快沒力氣了。

蘇媛這時候不敢給阿蠻用藥,那邊有人送來了人參,給她含了一片,可也無濟於事。

蘇媛心裡著急,眼看孩子卡住,母子都要死了,那邊幫忙的安慶忽然發怔一般,“要不然把肚子切開……”

他滿手的鮮血,蘇媛以為他被嚇懵了,但看過去人很冷靜。

本來該問醫師的事情,安慶反而看向蘇媛,再次說道,“把孩子剖出來。”

蘇媛明白他的意思,先把孩子弄出來,再用自己的能力救人。

可是這是開膛破肚,他不能保證能救下阿蠻,萬一營救不急……就像霏羽一樣。

“這……”醫師被安慶大膽地建議嚇到,見他看向蘇媛,還以為蘇媛真能做到。

“不成。”蘇媛否定,但他也鼓起了勇氣,將阿蠻的手交給她男人,蹭到安慶身邊,一手摸上阿蠻的肚子,看向眾人,眼中亮亮的,“要不然我們將孩子推出來。”

“可太粗魯的話,阿蠻會受重傷。”醫師皺眉。也會很痛,說是被劈成兩半也不為過。

“就聽阿媛的,現在已經不是受傷不受傷的。”安慶沉聲,幫助蘇媛推動阿蠻的肚子。

那頭醫師見狀,也一咬牙,直接伸手去掏嬰兒的胳膊,兩方用力,要將孩子拉出來。

雖說是粗魯了些,但每個人都不敢大喘氣,收著力氣,要既溫和又堅定的將孩子弄出來。

阿蠻在第一時間慘叫起來,她男人沒辦法,隻能將手臂送到她嘴邊,讓她咬住。

就在阿蠻和蘇媛幾人的努力下,小孩哧溜地滑了出來,不待醫師抱起,就已經中氣十足地哭了起來。

“哇!”

早春季節,帳中的每個人都滿頭大汗,每個人也看著醫師抱在懷裡的那個孩子笑得很開心。

蘇媛心中掛著阿蠻,見孩子出來了,也就擦擦汗,又趁大家不注意,將“藥”弄出來,讓她男人喂給阿蠻服用。

阿蠻服下後,疼得撕心裂肺,掙紮間,按住她的安慶忽然見下麵又流出來一坨黑乎乎的東西,再仔細瞧去,不禁臉色大變。

居然又是一個孩子!!

安慶顧不得按住阿蠻,把孩子撿了起來,手足無措地朝著蘇媛。

“阿媛,這……”

蘇媛被安慶遞到眼前的東西嚇了一跳。這孩子比起之前的那個小太多,全身青紫,一動不動,像是死胎。

“怎麼辦,醫師,醫師……”安慶反應過來蘇媛也沒辦法,要出去找醫師,之前醫師抱走了第一個孩子,這會兒不在帳子。

“等一下,給我!”

蘇媛叫住了安慶,安慶聽話地給他,像是甩開了一個燙手山芋一樣迅速。

手中的嬰兒還有溫度,蘇媛撕開嬰兒臉上像膜一般的東西,學著醫師掏了掏孩子嘴巴,拍拍屁股,見他還沒有反應,乾脆地一嘴親了上去,喂藥的同時,順便渡了一口氣。

阿蠻男人也在旁邊看著的,本來因為阿蠻懷有兩個孩子而感到高興,又因為第二個孩子疑是死胎而悵然的同時,見孩子似乎還有救,不禁緊張得不敢呼吸,瞪大眼睛,深怕一個不小心壞了蘇媛的事。

孩子被蘇媛捧在手掌上,在三人窒息般的等待中,孩子咳了聲,然後胸口有了起伏,他順利地呼吸起來了!

安慶幾乎要跳起來,顧不得滿手鮮血,和阿蠻男人兩手激動地交握。可偏偏又不敢大聲說話,憋得兩人淚目相對。

蘇媛目中顫動,他注視著掌中的孩子咧嘴無聲笑了,儘管口中還沾著汙血,他一點都不覺得臟。

這孩子好似一朵盛開在掌心的花,那麼鮮活,那麼美好,小小的胳膊晃動著,生命好像化成了看得見摸得著的存在,它就是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