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李府正房的廳堂。
大房的李大老爺,領著夫人李趙氏,庶子李思勉及其夫人趙氏,嫡女李思靜來了。
路過柳采薇時,李思靜還偷偷對著她眨眼,倒是讓柳采薇糟糕的心情有所好轉。
隻是有些奇怪,現在過來的李思靜,亭亭玉立,衣著服飾也規矩,不像下午的那麼……奇特。
想來是老太君的威懾力太大?
待李大老爺一家問完安後,輪到李二老爺一家向兄長問安了,規矩繁瑣的厲害。
輪到柳采薇時,李大老爺卻突然沒了聲響,直盯著她的臉發呆,還是被李思靜提醒,才反應過來。
“你全名……叫什麼?”李大老爺的臉色有些奇怪。
難道是對她這個乾親不滿意,這臉色也不像呀,柳采薇心中有些奇怪,“柳采薇!”
不過一個名字,李大老爺像是聽見了什麼稀奇的事一樣,又問:“哪裡人士,多大了?家中可還有其他親人?”
“揚州人士,十八歲,家中並無其他親人。”雖然不明就裡,柳采薇依然老實回答。
“那你……”李大老爺還要再問。
被李二老爺打斷,“大哥,你這是乾什麼?查戶籍嗎?”
見大家都奇怪的看著自己,李大老爺這才發覺,自己行為太過激動,有些失常了。
“咳。”李大老爺清咳一聲,有些不自在的轉移話題,“娘親剛剛說這孩子怎麼了?”
“這孩子被采選為宮女了,經辦人是未央宮的孫公公,大哥你看可有什麼辦法?”李二老爺搶著開口。
“未央宮?攝政王在宮裡的寢殿?”李大老爺聞言,眼神更加奇怪了,“我明天去探探口風,成不成還不確定。”
看著喜形於色的乾爹乾娘,柳采薇感慨,在這個陌生的時空,能遇到如此真心相待之人,她是多麼幸運啊。
不過這個李大老爺,剛剛的奇怪表現,到底是怎麼回事?他驚奇的是她的名字,還是……她這個人?
穿越三年,她並沒有停止對原身體身份的查找,可惜玉佩被那個吳公子拿走了,不然說不定就有發現。
給李大夫人見禮時,她有些興奮的開口:“聽靜靜說,你是做生意的,鋪子在哪?一個月能有多少錢?方便說說嗎?”
這……和李思靜如出一轍的表情,不愧是母女。
“李趙氏,閉嘴!”老太君氣憤的感覺都要背氣過去。
“母親您消消氣,彆跟這混人計較,兒子回去定會好好管教。”李大老爺連忙給老太君順氣道。
對於兩人的言語,李大夫人倒是毫不在意,癟了癟嘴悄聲對柳采薇道:“等明天找個時間,我們再好好說道說道。”
柳采薇頓時哭笑不得,這也是個妙人。
最後認識的是李家大公子李思勉,和他的夫人。
他身材消瘦,看著文文弱弱的,夫人趙氏臉上帶笑,和和氣氣。
李思勉是李府唯一的庶出,已經弱冠,娶了李大夫人的侄女為妻,也算是親上加親了。
一場奇奇怪怪的見禮,終於結束,豐盛的家宴總算是開始了。
一家十一口人,圍著一張大圓桌坐下。
李家講究食不言,桌上氣氛有些沉悶,這麼多人卻連一絲聲音也無。
這真的是柳采薇吃的最痛苦的一頓飯了,吃完後迫不及待的逃出了院子。
從揚州到京城的第一個晚上,柳采薇睡的十分踏實,到是似玉,現在都沒什麼精神,明顯的水土不服。
次日,柳采薇在西跨院,和乾娘一家一起用早膳,這裡沒有什麼食不言的規矩。
李老爺夫婦閒聊著,三公子李思謙插科打諢,氣氛可比昨天晚上下飯。
“妹妹可是還在擔心宮女一事?”二公子李思逸問道。
李老爺這才發現柳采薇的沉默,連忙安慰道:“彆擔心,你大伯他在朝中有又少人脈。”
李思逸遲疑著開口:“其實除了祭祀先祖,婚喪壽喜,還有一種情況可以開祠堂。”
“光宗耀祖!”李思逸神情堅毅,“這次秋闈,我若能中解元,必定是要告祭祖先的。”
李夫人眼前一亮,“確實如此,隻是你……有信心嗎?”
李采薇生怕給準考生壓力,連忙道:“哥哥還是求穩的好,宮女一事大伯既應承了下來,我便沒有擔憂。”
她剛才不過是在專心吃飯,彌補一下昨晚餓的咕咕叫的肚子,怎麼就突然說到光宗耀祖的事了?
“京中能人眾多,我隻能說儘力而為!”李思逸對柳采薇笑笑道:“妹妹放心,我不會冒進的。”
那就好,柳采薇放下心來。
突然想到一件事,放下筷子,解下手腕上的佛珠,遞給李思逸,“哥哥可認識這串佛珠?”
“咦,這不是攝政王從不離身的佛珠嗎?”李老爺有些驚疑不定。
柳采薇心中一突,攝政王?不是吳公子嗎?
“看著挺像的,但應該不是。”李思逸接過佛珠,“攝政王的佛珠怎麼會在妹妹手中呢!”
“那這……”三年前他可是見過攝政王的。
“這幾年攝政王權勢日重,他隨身攜帶之物,自然受人關注,有些個不要命的鋪子,就出了些仿品賣。”
“後來見沒人追究,大家就都買來戴戴,算是借借運吧!我房中也有一串,就是沒這個精致。”
這不就和現代的明星周邊一樣嘛!確定那個攝政王沒有從中賺錢?柳采薇在心中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