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些商隊中可以看出來,角馬這種被馴化後用來拉車的妖魔在這裡是很常見的,原本在西丘鎮上很難見到,而在這裡很多商隊都有好幾匹帶著嘴套的角馬在拉著車,車上裝著比人都高好多的貨物,角馬的拉貨能力確實也比普通的馬匹高出很多。
“啊!妖魔吃人了!吃人了!快逃啊!”這時,前方似乎發生了騷亂,有人在大喊著往後方跑過來。
孟燃看了看天色。此時天已經快黑了,確實是妖魔比較容易出現的逢魔時刻。
她並未多想,一個翻身便躍下了馬車,從護身符裡掏出光劍來,朝著前方呼喊的聲音奔去。
離著他們的馬車不遠的地方,似乎是一匹角馬在橫衝直撞,周圍也圍了很多穿著粗布衣衫的夥計,一個勁兒地撲上去,想要製服住失控的角馬。
角馬原本是淡藍色的皮膚,但這匹失控的角馬卻是紅色的皮膚,眼睛猩紅,若不是帶著嘴套,恐怕早就吊著人了。
這匹角馬原本可能也是拉人或者拉貨的,它的身上還有著沒卸下來的馬鞍韁繩之類的東西,周圍那群人都在努力的拉著韁繩,來阻止角馬的失控。
眼瞅著拉著韁繩的那幾人已經快要脫力了,角馬一聲嘶吼,便拖著那幾人,衝出了人群,有幾個人正好擋在了角馬前方的路上,被角馬撞得倒在地上,還被馬蹄踩了好幾腳,當場就口吐鮮血斷氣了。
孟燃這時已經趕到了附近,一看不好,便趕緊將手中的光劍化作手.槍,瞄準在人群中拚命掙紮跑動的角馬後,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那角馬一聲長鳴嘶叫,便倒在了地上,原本渾身赤紅的皮膚也逐漸恢複成了正常的淡藍色,而它的腹部有一個小洞,正是剛剛孟燃用手.槍打出來的洞,此時,藍紫色的血液正從腹部緩緩地流出。
經過這幾次不斷的射擊鍛煉,她的槍法都大有進步,尤其是她也不敢距離太遠,怕擊不中,所以每次射擊的時候,她都是儘量近一些,然後瞄對方體積最大的地方。
這匹角馬體型龐大,就算瞄準了他體積最大的腹部,也無法讓它當場死亡,但也成功讓角馬倒在了地上,停止了躁動。
這時,商隊裡的人也反應了過來,是有獵妖人出手了,這下大家四處看了看,不知是誰出了手。
商隊裡也有幾個人走出來,跑到還沒咽氣的角馬身邊查看情況,另外有幾個夥計,走到那些被角馬亂蹄踩死的幾人身前,收斂屍身,他們神情平靜,似乎早已經習以為常,雖然是一起同行的同伴,但卻並無多少悲傷。
他們中一個領頭的矮小商人環顧了一下,看著還沒有收回武器的孟燃,眼睛一亮,就走了過來,擦著汗向孟燃鞠躬道謝,“多謝這位姑娘相助,姑娘是獵妖人吧,若不是你,今日我們商隊可要糟了。”
孟燃收回手.槍,衝著矮小商人點點頭承認了自己獵妖人的身份,隨後開口問道,“這角馬是怎麼回事?怎麼渾身發紅?”
那矮小商人臉上還在不停流著汗,可見剛剛的情況,他是有出了多大的力氣。他一邊擦汗一邊說,“這匹角馬是我們剛買來不久的,上一匹角馬在路上遇見妖魔的時候為了活命,便丟給妖魔吃了。這匹還沒有完全馴化好,剛剛是養角馬的夥計忘了喂它食物,導致它突然暴怒,這才控製不住。”
說完,他再次道謝,“今日真的是多謝姑娘了,不然我們商隊可真的是要損失慘重了。”
她順著這個矮小商人的目光看去,那幾個剛剛被角馬踩踏而死的夥計被人用抬貨的擔架像貨物一樣地抬走了,擔架上躺著的屍體雙手自然的下垂,隨著幾人走路時的顛簸在半空中來回晃蕩,毫無聲息。
她一時覺得有些不忍,可這就是有妖魔的世界,從眼前這名矮小商人的態度也能看出來,這就是這個世界的常態,他甚至沒有多少悲傷,有的隻是對於商隊損失慘重的惋惜。
她歎了口氣,雖然這樣的情況讓她很不適應,但是她知道,這不是她所能改變的,也不是可惜可憐他們和聖母的時候。
這裡不是她的世界,她也隻不過是個過客而已,又能做什麼呢?指責這些人的麻木和冷漠嗎?
可這是這個世界幾千年來,在麵對妖魔時不斷演化而來的態度,現在成為了這些人麵對被妖魔殺死的恐懼和冷漠,不然整日活在死亡的悲戚和恐懼之中,人便無法向前,社會更加無法發展和進步。
更何況她若是沒有母親給她的護身符,她自身還很難保呢。
孟燃正在垂頭惋惜,這時,矮小商人看著一旁沉默不語的孟燃,斟酌著開口問道,“小人四海商隊的管事胡世安,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孟燃回神,回答道,“我姓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