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的洞府離慶陽不近，長時間的移動得耗費不少靈力，如今的靈力是用一點少一點，哪怕有人為自己補充，他也不敢太過囂張。

於是遠離白府幾裡地之後，老鬼便帶著祝冉落到了山頭上，準備休息會兒繼續趕路。

一連損失了兩個“儲備糧”，他的心情說不上好，祝冉這個臨時收的徒弟便成了不可或缺的力量來源。

老鬼從隨身攜帶的布包裡取出一遝紙，祝冉隻粗略瞥了一眼，就能看出和白正源密室中的彆無二致。

這還是批發的。

她按捺住內心的吐槽，看老鬼又有什麼說辭。

隻見老鬼一臉鄭重：“今日我便將師門秘法傳授於你，你要好好修行，切莫辜負我的期盼！”

祝冉一臉激動從他手中接過那一遝歪門邪道的功法：“老師放心！弟子絕不負老師信任！”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露出幾分猶豫：“隻是……”

老鬼大手一揮，豪氣乾雲：“有什麼顧慮，但說無妨！”

祝冉一咬牙：“隻是有一事還望老師體諒。弟子不過是街邊一乞丐，僥幸在山中找到些野果果腹這才沒被餓死，要修習這些功法，身上實在無銀錢。”

“見白師兄出身富貴，那陣法殘餘也多珍奇之物……弟子要如何才能拿到它們？”

總而言之一句話，她也想修煉，但是沒錢啊！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在這靈氣匱乏的凡間，想修煉可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成功修煉的，外界沒有靈氣，那就從有靈氣的東西上汲取，不巧的是，那些有靈氣的東西都是各種奇珍，或是珠寶玉石或是珍稀藥材，這些無一不要大量錢財購買。

祝冉除了一身正氣就隻有兩袖清風，連吃住都成問題，哪裡還有錢去買那些玩意兒？

老鬼顯然也沒料到這件事，他臉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想起自己口袋裡的銀子還是其他徒弟孝敬的，如今也所剩無幾……這是能說的嗎？

他輕咳一聲，板起臉：“錢財乃是身外之物，你如今作為老夫的弟子，連這點困難都不能克服，還修什麼仙？這正是老夫給你的第一場考驗！”

祝冉暗中翻了個白眼，臉上卻換上一副愧疚的模樣：“是弟子考慮不周，老師一舉一動自有深意，弟子不該拿這種小事來煩老師……隻是還有一事，弟子不知當講不當講。”

老鬼眼皮子一跳，一句“那就彆講”險些脫口而出，好在他尚有幾分理智，話到嘴邊轉了個彎：“……還有何事？”

祝冉一臉誠惶誠恐：“弟子實在怕死，白師兄如此厲害之人都落到今日的下場，弟子如今手握珍貴功法，卻手無縛雞之力，如三歲小兒懷抱金磚過鬨市……還請老師賜下法寶，叫弟子有保命之法！”

這要求合情合理，祝冉出身低微，無甚親友，亦無可以依靠的家人，任何意外都能叫她性命不保，遇上人禍也無反抗之力。

老鬼這才明白自己撿了個什麼麻煩。

以往他的徒弟哪個不是非富即貴，哪裡需要他操心這等事，如今遇到祝冉，算是他倒了八輩子黴。

可是叫他放棄又不甘心，自己靈力用一點少一點，幾個徒弟死了兩個，剩下的實在蠢鈍如豬，這麼久了還沒修煉出個所以然來，現下吃了也不見什麼增益。

權衡一番利弊，老鬼咬牙從懷中掏出一件旗幟模樣的法器，遞給祝冉：“既然如此，老夫便將這聚魂幡贈你，此幡可拘人魂魄，凡人觸之則亡，你要好好收著！”

這聚魂幡還是他在修真界屠了一城百姓煉製的法寶，隻可惜還是半成品，為了它老鬼甚至被人追殺到了凡間，如今他看著聚魂幡分外不順眼，可又舍不得將耗費了無數心血的法寶毀去，如今可算便宜的祝冉。

‘聚魂幡在我手中已無用，我將此幡留給這後輩，說不得還能產生幾分變化。’

‘日後她死了，聚魂幡還不是得回到我手裡！’

老鬼主意打得妙，心思百轉間，也沒那麼不舍得法寶了。

“徒兒，你可要好好收好此幡，不到萬不得已不可用，凡人用了此幡，消耗的是精神力，倘若精神力永久損傷，修仙一道恐再無寸進啊！”

他細心叮囑，看起來似是一位憂心徒弟的好師父，實際上卻在心中暗道祝冉若是無法修習功法，他要到哪裡再找一個合適之人？

祝冉自無不應。

她拿聚魂幡另有用途，正是為了關鍵時候能有保命的機會。

老鬼遲早會對自己下手！

從他手中漏出的一二功法就可窺此人之凶惡此人不是好相與的，若是不小心謹慎，恐怕要命喪於此了。

老鬼臉上幾乎是掩飾不住的貪婪，看向祝冉的眼神猶如看待宰的羔羊，她何其敏銳，又不是瞎子，怎麼會看不出老鬼彆有用心？

隻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想要脫身，還得等待時機。

祝冉低眉斂下心中思緒，做足了乖徒弟的模樣，亦步亦趨跟在老鬼身後，不敢越雷池半步，老鬼對她也越發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