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琴酒披了一身鬆垮的浴袍,浴室的熱氣凝了一片白霧朦朧了吊燈的光暈和閃爍著紅光的監視器鏡頭,“下一個任務,你和波本搭檔。”
“我可以知道是什麼任務嗎?”原本溫和的嗓音在電子信號的傳遞中透出一種失真的冷酷。
還挺會裝模作樣。
琴酒的語氣是和心情相反的放鬆:“去監視一個人。”
“必要時擊殺他嗎?”
“不,”琴酒隨手撩起遮住眉眼的劉海,半側著身子,冷酷地注視鏡中的自己,“你要保護他。”
“琴酒?我已經知道了,還有什麼事嗎?”太久沒出聲讓電話對麵的成員有些不解地催促。
半晌,他嗤笑一聲:“小心點,這可是Boss的命令:他是烏鴉的珍寶。”
“烏鴉的珍寶嗎……”就站在蘇格蘭身邊聽完電話的波本麵色有些凝重。
蘇格蘭擺弄著手機,看見對麵發來的地址後瞳孔一縮。
“怎麼了,蘇格蘭?”注意到對方神色不對,波本停下敲擊屏幕的動作。
他舉起手機,對著幼馴染苦笑道:“Zero,我可能暴露了。”
長野?黑澤陣?波本同樣知道這個地名意味著什麼。他閉了閉眼,低聲安慰對方或是自己:“彆慌,這或許隻是巧合……”近幾日組織內部的動靜和公安收集的消息,在他腦海中飛快地串聯整合。
寂靜在小小的安全屋蔓延。蘇格蘭沒有出聲打擾他,隻是默默給自己的聯絡人發了一串暗碼。巧合也好,試探也好,總要先報備給對方。
幾分鐘後,波本揉了揉眉心,略微放鬆了一些:“真的隻是巧合。黑澤陣似乎和琴酒有些關係,之前就在組織有過傳言,不過很快被高層壓下去了。”他思索了一會兒,“不過這次任務,還是我先過去吧。蘇格蘭還有其他任務嗎?”長野這個地方實在太敏感了。
“嗯,我和萊伊過幾天要出國一趟。”蘇格蘭才驚覺短短幾分鐘自己背後已經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他看了眼走過零點的時鐘,低聲說道,“既然這樣,我和他說一聲,現在就買最早的航班出發。”
聽見那個名字後波本有些不滿地撇嘴。自從潛入臥底後,他已經很久沒看見對方露出這種帶點稚氣的表情了,蘇格蘭不由失笑:“就那麼討厭他嗎?”
波本輕聲抱怨了兩句,最後還是有些緊繃地擁抱了好友:“組織裡沒有好人,小心一點。”
淩晨三點,在羽田機場等待的萊伊默默地打開第二罐咖啡,無端有些惆悵。蘇格蘭果然是被波本教唆了,以前他可從來不會在半夜打擾自己。
另一邊,黑澤陣還不知道琴酒已經給自己找好了飼養員。原本他是打算自己坐電車回東京的,但是幾次提出要告辭的時候都被諸伏高明打斷。
對方被識破了意圖也不尷尬,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我和景光幼時分開後便聚少離多,現在看見黑澤君,就不禁想起錯過了弟弟的高中時期。”
搞代餐是沒有前途的。黑澤陣眉頭一皺:“我和他完全不像吧……不過隻是住一晚的倒也沒什麼……”
“給陣君準備的衣服,已經放在上次那間房裡了。”
黑澤陣覺得自己真的拿這對兄弟沒辦法,也不知道自己世界的諸伏高明是不是這樣的。
“篤篤篤——”
兩個人齊齊看向被敲響的門,黑澤陣無端警惕起來。
諸伏高明覺得他睜大眼睛的模樣好像被嚇到的幼獸。但今天已經做了那麼多事,再不能把人逗過頭了,便趕在對方發現前收斂表情,輕咳一聲,起身過去開門。
“你好。請問,”門外戴著鴨舌帽的波本頓了頓,確保自己臉上沒露出什麼不對勁的表情,才繼續說道,“黑澤陣在這裡嗎?”
諸伏高明看清對方的長相時微微有點驚詫,隨後眼裡閃過一絲了然:“你是?”
“我是安室透,是他父親的朋友。”波本露出讓人好感倍增的開朗笑容,“被拜托照顧這孩子幾天。”
跟在諸伏高明身後的黑澤陣看清這位安室透臉上的微笑時不由沉默了。
這是降穀零?不確定,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