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飛竹苑在南街鬨市和南郊的交界處,後麵又是整排的商賈大戶人家,程家也在其中之一,好在裡麵彎彎繞繞,倒也不近。而蘇暮的居所便在程晚的斜後方一戶。
他的住處就如同他本人一般,嚴肅,規整,沒有任何花枝招展的裝扮,隻有一管家每日打掃,倒顯得有一些沒人氣。
程晚則不一樣,她將飛竹苑裡裡外外重新修整了一遍,既保留了原有的布置,在這基礎上還增加了一些花花綠綠的植物,進門處掛了一串自己手工製作的玉髓風鈴,甚至圈了一小塊空地種起了辣椒。
程晚每日便在屋後的小院子中曬太陽、品茶,順便準備兩個月後的訟師考試,每日蘇暮下值的時候,還能逗逗這正經的刑部侍郎,生活過得有滋有味。
不過,有一點最困擾她的是,她的眩暈症真的無解,她看了好幾位大夫,竟都查不出病因。
“程晚,你每日大魚大肉,不如先把租交了。”蘇暮站在籬笆外,看著在架火燒油的程晚。
“不急不急,大人不妨來嘗一下我做的美食。”程晚狗腿子般火速轉移話題。她一文錢都沒付就直接住了進來,雖然強盜行為,但自己剩下的錢倘若付了租,便活不下去了,得另想出路了。
程晚像模像樣的起鍋燒油,淨手殺雞。蘇暮看她的架勢,顯然是沒做過飯的樣子,不免有些懷疑,遲遲站在籬笆外未動一身。
“大人,您忘了上次的火鍋了嗎,是不是很美味?”
“無非就是大亂燉,不過尚能入口。”
“要不是這調料不足,還能更好吃些。”程晚繼續忙活,將所有的雞塊浸入料汁,等待吸收後裹上麵粉。
“大人,快進來,包您滿意。”
白晝一日比一日長,春天已然到了,萬物盛開,聞著院中報春花淡淡的香味,再加上油鍋飄出的香味,蘇暮真覺得有些饑餓。
程晚將裹好麵粉的雞肉一塊一塊扔進了油鍋,油鍋滋滋滋的冒泡,程晚已經許久沒吃到炸雞了,要是可能的話最好再配上一瓶快樂水,那真是經曆再多苦都不怕了。
“這個名喚炸雞。一口下去,雞肉裹著濃厚的汁水,美味無敵。雞腿給你。”程晚拿起一塊炸雞遞給蘇暮。
“沒什麼味道……但是口感不錯。”蘇暮沒有吃過炸的東西,在緩慢的咀嚼著脆脆的炸雞。
日暮漸微,程晚正吃的歡,腦袋又開始嗡嗡的,猛的整個人往前一傾。
蘇暮反應迅速,甚至丟了手中的炸雞,一把托住了程晚,可是嘴上卻無比嫌棄道,“你這女子,怎如此不知羞恥!”
程晚碰到蘇暮的瞬間,便立刻回神,腦袋無一絲暈眩痕跡,她眨巴著眼睛呆愣愣的看著蘇暮。
這蘇暮看此情況,當真覺得程晚又在碰瓷,甩手就將她推了出去。
“你乾什麼!”程晚跌在地上,揉了揉被磨破的手掌,奶聲奶氣的質問蘇暮。
“你乾什麼?!”
“我暈了!”
“你覺得可信嗎?”
“我……!”程晚連自己都不相信,這確實是無法解釋的事情,隻能硬著頭皮解釋道,“你知道的,我有眩暈症,但是這症狀吧,一碰到你就好了,是不是很奇怪?”
“我覺得你比較奇怪!”
蘇暮擦擦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在這之後又過了幾日,程晚未曾再看到蘇暮,但是當下卻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那便是程晚真的沒錢了。
程晚帶著地契先是到各個這些地方巡視了一下,發現都是城郊的田地,而這些田地也都有農戶在種植,這些農戶大都省吃儉用,想來賣給農戶事不現實的。
程晚找了家當鋪,然而,當鋪不收,甚至告訴她,地契沒有人會收的,確切的說是沒人敢收。
“謝衣!”程晚看到在巡街的謝衣,正好上前去詢問。
“謝大人~”程晚一臉訕笑。
“程姑娘,我受不起,您有什麼事就直說吧。”謝衣點頭哈腰一副為程晚鞠躬儘瘁的樣子。
“你要不要地契?”
“姑娘,我沒錢啊。”謝衣看了看程晚手中的地契,繼續道,“您這地契是農田吧,農田現在禁止售賣的。”
“農業產值下降了?”
“收成不好是一方麵,蘇大人說了,怕有人種部落族的穀物。你可知,這部落族的穀物可讓人上癮,而且汙染周邊環境,導致收成變低,為此蘇大人還準備推行保護環境法……”
程晚皺眉,心裡頓時覺得蘇暮真的是兢兢業業在為國家做事,這放在現代,那是要被放在功勳牆上的,而且他的意識很超前啊,現在就知道生態保護了,不由自主覺得他的形象高大了起來。
不過,這不妨礙程晚去蘇暮家蹭飯,好鄰居就是要一起吃飯才行。
……
碌碌無事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距離訟師考試還有一個月,依著程晚過目不忘的本領,再加上她獨特的記憶法,早已將大闔法律熟記於心,接下來就是實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