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許是瞎了。”蘇暮繼續解釋道,“當時你滿臉烏黑,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又瘦又小……”
程晚笑而不語,嘀咕道:蘇大人記得真清楚。
隨著大牢的深入,濃重的血腥味夾雜著鐵器的味道撲麵而來,程晚緊緊捂住口鼻,聲音悶悶的:“這刑部大牢和那小山溝倒是神似。”
“這可是天壤之彆,這裡關押的都是十惡不赦之人。”
“對對對,蘇大人說什麼都對。”
宋員外依舊被架在架子上,皮開肉綻,滿身是血,慘不忍睹。謝衣則坐在審訊桌前寫著審訊筆錄。
謝衣看到蘇暮和程晚來了,便停下筆,上前迎接,“蘇大人,你們來了,宋員外還是不肯說。”
“你去喝奶茶吧,換我們來。”程晚喧兵奪主。
程晚一下坐到了審訊桌前,一手拿紙,一手拿筆,像模像樣的準備審訊。蘇暮看她坐下,便站在她身側。
程晚清了清嗓,便開始問問題,“第一個問題,宋員外,你是否兩次刺殺我?”
“是。”宋員外惡狠狠的盯著程晚,因著身上都是傷,所以有氣無力的回答著。
“受何人指使?”
“沒有人。”
“第二個問題,孫大夫是你殺的?”
“是。”
“那他怎麼死的?”
“一刀割喉。”
“你動的手?”
宋員外愣了一下,“是。”
“你在撒謊。”
“我呸!”
程晚挑眉,蘇暮給了一旁的行刑侍衛一個眼神,那侍衛立刻上前,又抽了一鞭子。
程晚倒吸一口涼氣,她第一次發現蘇暮辦案的時候還是非常冷酷的。
她繼續問道,“第……三個問題,藥都是從你這流通出去的?目的為何?”
“都是我做的,我要賺錢。”
“賺錢做什麼?”
“你會嫌錢多?”
“你在撒謊,藥源明明是你女兒給你的。人也是你女兒殺的。”
宋員外突然怒目而視,又轉而嘲笑道,“你有證據嗎?”
“有啊。”
程晚從袖中拿出一口供讓蘇暮拿給宋員外看,口供上有簽名,簽名處蓋了紅手印。
“她全都交代了,她說自己是部落殺手,受了王族指示來大闔國實驗新藥,順便賺錢。你女兒也是他們計劃的一環,目的就是和你以及你背後的人聯手。於是你們便先拿府中的家丁實驗,先讓他們慢性中毒,然後再給他們吃藥控製,最後因為藥量和毒逐漸死亡,便仍在了後山。但是因為員外府失蹤人數過多,你們便想沉寂一段時間,並開始向市麵投入藥物,誰知道,這一切被家丁發現了,於是你們便想仿照之前的失蹤手段,不過沒料到的是,他因為大量服用了市麵上的鎮痛藥物而加速了他的死亡,直接死在了大家的麵前。”
程晚見他依舊無動於衷,想了想,便繼續說道,“你女兒已經死了,就埋了郊外的一處荒塚,你如此精明一人,竟然會相信那部落族人的話。”
“什麼!不可能!”宋員外突然整個人激動起來,拚命想要掙脫手鏈,嘴裡一直在重複著。
這時蘇暮開口道,“刑部的人根據她的口供,帶人翻遍了西郊,在一處林子裡挖到了屍體,已成白骨,仵作根據骨齡判斷,確與你女兒走失時的年齡一致。”
“並且在她身旁看見了與你那玉佩相似的物件,不過時間已久,已經不完整了。”
“女兒……我的女兒……”宋員外突然大聲哭了出來,“我說,我什麼都說。”
事情與程晚判斷的一致,待宋員外簽字畫押之後,蘇暮便帶人去抓人了。
天色漸晚,程晚在刑部複盤整個案件,深怕遺漏了什麼。戶部侍郎景雲突然到訪。
“程姑娘,怎麼不見蘇大人?”
“景大人為何到此?”
“聽聞陛下賞了蘇暮一些牛奶,我來嘗嘗鮮。”
“那你等一下。”程晚端著一碗奶茶遞給了景雲,“嘗嘗。”
景雲嘗了一口,連聲讚歎。
“景大人,這案件也破了,但也鬨的滿城風雨,員外府虐待家丁的事情也人心惶惶,你們戶部有沒有什麼對策?”
景雲喝著奶茶,琢磨了一下,道:“準備和蘇暮聯合上書請示陛下立法。程姑娘有什麼高見嗎?”
“立法確實可以解決問題,不過,我有一個小提議,是不是可以不用身契來管製家丁或者是雇員,可以改成合同製。”程晚見景雲略感興趣,便繼續道,“就是雙方簽訂契約,裡麵約定雙方的工作年限、工錢,還有對雙方違約的製約條款等等。”
“甚好,不過……”
“景大人有什麼要求?”
“我想要知道顧瑤的喜好。”景雲一臉不好意思。
程晚一臉了解的表情,頻頻點頭。
兩人談完不久,蘇暮也完成了後續的捉拿和審訊,隻待明日上朝,稟明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