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巧啊,景侍郎,事情怎麼樣?”程晚在給烤魚翻身,便問問景雲情況。
“蘇暮你沒告訴她?”景雲一臉不可置信。
肅穆輕描淡寫的說道,“忘記了。”
“程晚,你可以參加十天之後的訟師考試了,改製被取消了。”
“這麼重要的事情,你都忘了?”程晚嗖的一下就站了起來,聲音都大了些許,她已經許久沒看書了……
景雲在一旁樂的像個孩子,又補充道,“用工改製也在推行了,聖上對這個提案甚是看中,勞動法也在立法中了,可還滿意?程姑娘?”
“這分明就是造福百姓的事情,如何問的晚晚是否滿意?”顧瑤淨手後來後院便聽到景雲再問這荒唐話,不免心生不滿。
景雲一聽顧瑤的語氣,便慫了下來,“是我失言了。”
“晚晚,手給我,搭一下脈。”顧瑤眉頭微皺,詢問道,“你的眩暈症是否還時常發作?”
“嗯,依舊是日日都有,不過最近已經在可以忍受的範圍內了。”
“還需好生調養,你的身子可比你的狀態差多了。”
程晚乖乖點頭聽話。
夏夏在一旁洗菜切菜,抬頭便看到程晚在眾人的圍繞中,熠熠生輝,似乎是自己永遠無法企及的,在一旁竟生出些許窘迫。
“夏夏,彆忙活了!快來嘗嘗的我的手藝。”程晚呼喚道。
程晚看謝衣無從下手,便催促道,“抓緊吃,若考不上訟師,你們以後休想再吃到如此美味。”
“如此美味?看來吃完又需要看一下大夫了。”蘇暮心有餘悸。
“蘇大人,我就是,你儘管吃,吃壞了,我包你藥到病除。”顧瑤麵帶微笑,一臉自信的說著。
眾人酒足飯飽,便各回各家。
因著訟師考試臨近,程晚便將自己關在房中整日溫習功課,夏夏則一如往常的照顧她的起居。顧瑤依舊每日早出晚歸的看診斷。
用工改製在戶部的督促下,進行的如火如荼,三法司也將勞動法法案公示於全國,征求全國百姓的意見。
直到訟師考試的前一天,一切似乎都沒變,一切卻又都變了。
“夏夏!夏夏!”
程晚對明天的考試信心滿滿,本想著找夏夏一起去外麵放鬆一下,但卻沒找到人。本以為她是出門采買了,知道傍晚,謝衣匆匆來此。
“不好了,程姑娘。”
“我好的很!”
“不是!是夏夏……夏夏她……”謝衣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程晚心中一沉,“快說!”
“她去了……”
程晚一瞬間的恍惚,差點沒站穩,急急的問道,“人呢,人在哪?怎麼回事?”
“人在刑部……”
待程晚趕到刑部客房的時候,隻看到顧瑤在幫夏夏擦拭身體,蘇暮和景雲則站在門外,一籌莫展。
她隻是在門口看著,連門都沒有敢進,眼淚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轉。
她看到蘇暮悲憫的看著她,她怒吼道,“你們刑部怎麼辦事的?活生生的一個人,在你們眼皮子底下!說死就死了……”
“凶手呢?為什麼不去查?”程晚發泄般的推搡著蘇暮。
“程晚,你冷靜一點!”蘇暮狠狠的握住程晚顫抖的肩膀。
“晚晚。”顧瑤從房中出來,便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她,“我是在程府門口看到的她,她應該是去拿身契的,但不知何故,竟遭此待遇。”
“她臨終前說,希望你照顧好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實現自己的誌向。”顧瑤哽咽的說著。
程晚欲看夏夏最後一眼,被顧瑤拉住了,“晚晚,彆看了……”
程晚掙脫顧瑤的手,床上的人已經被換了新的衣服,可即便如此,臉上皮開肉綻的鞭傷,額頭的撞擊傷,嘴角的青紫,還有掀起的指甲蓋,都在訴說著這具身體生前遭受了怎樣的虐待。
程晚如鯁在喉,眼淚也不知何時浸濕了衣領,她喘著氣,震驚於夏夏身上的傷痕,更是自責自己發現的太晚。
“這些皮外傷怎會致死?”
“她身上的骨頭碎裂,生前遭施暴……服毒而亡。”
程晚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瘋了一樣的衝到了程家。
“程小姐,大夫人說您不得入內。”門口的家丁將程晚攔住,可她哪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人打了一頓,衝了進去。
她將攔她的人通通打了個落花流水,突破重重阻礙來到大夫人屋內,眼中充斥著怒火和不屑,質問道,“大夫人?夏夏的身契呢?”
“隻要我一日不給,她就一日是我府中的奴才。”
“是嗎。”程晚活動著筋骨,將大大夫人的臉摁在梳妝台上,用金釵狠狠的對著她的眼睛,“大夫人,你想好再說。”
這大夫人被嚇得渾身發抖,根本說不出話。
蘇暮和景雲本欲帶人至程府問責,聽顧瑤說程晚已先行一步,便也帶著侍衛匆匆趕到,幸而及時拉住了程晚。
蘇暮將程晚拉到一旁,小聲叮囑道,“你明日還要考試,切莫衝動。此事交由我和景雲,必會給你一個交代。”
程晚鎮定下來,眼神狠戾,看著大夫人道,“倘若刑律給不了你處罰,我必會讓程家付出應有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