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府尹覺得之前的審判製度太過嚴肅和僵化,便將審理流程進行了革新,去其糟粕,留其精華,並增加了訴前調解這一流程,為的就是都城百姓可以友善相處,大家各退一小步,創造美好都城。
這一製度的第一次施行便是程晚的案件。
“你們雙方可否願意調解?”府尹坐在圓桌的中間,左右兩邊分彆是程晚、程晚的叔父程承安以及叔母常沛霓。
程晚對於這些事情早已見怪不怪,便爽快道,“可以。”
程承安試探性的問道:“能不能隻支付一些費用?”
“那叔父準備支付幾萬黃金?”
常沛霓突然激動的跳腳:“你竟然獅子大開口!你從小吃我們的用我們的,不想著回報,竟然還想我們給你黃金?還想搶鋪子?”
“大夫人,既然你要算總賬,那我們便算算,當年顧家可不止給了我鋪子,還有金銀財寶,這些不是也進了你的口袋?要說吃穿用度,冬天連炭火都不給我們,衣服也都是我自己的錢買的,除開這些,你們可是把我當下人使喚……”
程晚看著叔父慌亂的樣子,程晚繼續道:“這些年,你們靠著那些鋪子發家,賺的盆滿缽滿……”
程晚怒目而視,“我覺得我已經要少了。”
府尹坐在中間略顯尷尬,他心裡知道程晚和蘇暮的關係,也不便出言相阻,便對著程承安道:“要不你們把鋪子還給她。”
府尹轉頭又問對程晚說道:“你拿回鋪子,其餘的銀錢便放棄吧。”
“我沒意見,但是他們肯嗎?”
程承安自覺虧欠程晚,但又不想將鋪子拱手讓人,故而一直沉默,隻是不停的斜眼瞟著一旁的常沛霓。
常沛霓突然激動的站起來,指著程晚便罵道:“你這野孩子!要不是我們收養你,指不定還在哪裡流浪呢,如今你反咬一口,你父母的棺材板都壓不住了!明明是你當初贈予我程家,如今你翻臉不認人,晦氣東西!”
“雙方都冷靜冷靜。”
“既然對方毫無誠意,那便調解不成了。”程晚站起來一臉不屑道,“既如此,我便告辭了。”
府尹也不便再勸,便由的程晚離開了。
入夜,顧瑤拎著藥箱看診剛剛回來,便被程晚攔住了。
“姐姐,景大人今天沒送你回來嗎?”
“我白天見過他。”顧瑤放下藥箱淨手後繼續說道,“你可是要問鋪子租賃一事?”
“還是姐姐懂我心思。”
“景大人說他在戶部翻閱過那三家鋪子的情況,卷宗記載三年前做的店鋪主家更名,雖然沒有地契的記載,可是更名處卻有你的簽名。”
“我也沒有地契……”
“不過,都城這些鋪子一開始的時候都是戶部直接售賣的,外祖母那裡應該會留有原始地契。戶部也沒有轉手的記載。”
“如此,便要去去尋一下外祖母了。”程晚沉思道。
在她的記憶中,隻有幼時見過外祖母,外祖母外表和善,眼神卻很犀利。外祖父因年輕時受傷落下的病根,所以走的也很早。整個顧家便是外祖母撐起來的。
“顧家情況複雜,不如我去吧。”顧瑤擔憂道。
“無妨,正好回去看看。”
程晚下定決心本想隔日便走,顧瑤卻擔心西街要找她看病的百姓找不到人,便去知會他們一聲,順便再看一下急病的百姓,由此便遲了一天上路。
然而,當程晚準備趕早出遠門的時候,在蘇府門口看到了久未見麵的蘇暮和到處張望的景雲,兩人的邊上還站著一位謝衣。
“多謝諸位來送行。”程晚抱拳客氣道。
“程訟師,我們一起上路。”謝衣喜笑顏開。
“你們去江南何事?”
“我回去探親。”謝衣又看了看旁邊的蘇暮,“老大是來……”
蘇暮怕謝衣說漏什麼,便趕忙接話道,“我奉聖上之命巡查江南航運司。”
程晚心中了然,想必是那部落間諜的連鎖反應。景雲一直盯著顧瑤,實屬司馬昭之心,程晚便不再多問。
“你怎麼不問我?”景雲自告奮勇。
程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顧瑤,一臉這還要問的表情。
景雲繼續道:“我也要去江南巡查水防之事!”
程晚和顧瑤兩人麵麵相覷。
程晚看了看大家的出行工具,甚是不解,“三匹馬?”
顧瑤一臉微笑道,“我也騎馬。隻能麻煩你照看大家的行李了。”
程晚扶額,嬌聲嬌氣道,“行吧,隻有我如此柔弱之人才能坐得馬車了,你們辛苦了。”
迎著朝陽,眾人踏上了江南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