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不過,能不能儘快收網,還要看王老板手下做事是否勤快。”程晚將兩錠銀子放在王老板麵前,繼續笑裡藏刀道:“事成之後,定少不了你。”
“為您效勞,是我的榮幸。”王老板油頭粉麵,膀大腰圓,說話間還不經意的噴吐些唾沫星子來。
若不是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程晚是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待。
程晚從賭坊出來的時候,感覺整個世界都乾淨了。可好巧不巧,竟然在賭坊外再一次的遇見了蘇暮。
如果說兩個人一天內碰見一次是巧合,碰見兩次是緣分……可每當程晚看壞事都能碰到蘇暮,那真真是屬於命中克星了。
蘇暮本來左右無事,想趁空閒出來買一些程晚愛吃的糕點,犒勞她,誰知竟然看到她出現在賭坊門口。
兩人一個一臉懵的前腳剛踏出賭坊,一個狐疑的站在賭坊外,就這麼麵麵相覷。
蘇暮率先開口:“你為何在這裡?”
“我……找點刺激!”
“律法之外的事情?”
“給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呀。”程晚笑嗬嗬的跑到蘇暮跟前:“蘇大人,我是良民!”
蘇暮看到程晚一副做賊心虛的小表情,又想到之前程晚和謝衣的密謀,再關聯之前發生的事情,如今她出現在賭坊,突然就豁然開朗。
而程晚看到蘇暮手中的蝴蝶酥,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蘇大人,這袋蝴蝶酥是給我的吧。”
“本來是給你的,但是……”蘇暮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你是不是要先和我交代一些事情。”
兩人四目相對,程晚知道瞞不住了,堅定的眼神逐漸恍惚。
兩人一路無言,直到兩人站在飛竹苑的門口。
“程訟師,你好像欠了我兩個月的房租。”
程晚悻悻道:“多少?”
“二百兩。”
“你獅子大開口!”
“如果你老實交代,就收你二十兩。”
“我要告你!”
“告到禦前?”
“哼!官官相護!”
“或者,扣你三分。”
“……,我說,我一定知無不言。”程晚瞬間慫了,她好不容易熬到現在,可不能敗在這裡。
蘇暮很自然的就在飛竹苑前院的石桌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準備坐下來聽程晚自首之言。
程晚醞釀了一下情緒,聲音中帶著委屈:“大人,您也清楚,我從小孤苦伶仃,寄人籬下,當年叔叔撿到我,我以為那就是我人生中的光,可是誰知道……”
程晚突然哽咽起來:“他們整日毆打我,逼我簽鋪子轉讓,要不是田產買賣手續繁多,他們怕不是連田產都要搶了去……現如今,即使我搬了出來,他們仍舊不肯放過夏夏……她死的太冤了……”
蘇暮對程晚的遭遇深感同情,但是又深知她的伎倆,絲毫不為之動容,冷眼旁觀道:“程訟師,簡明扼要。”
程晚收住了自己的演技,翻了個白眼,隻能老實交代:“聽說那三家鋪子在他們的經營下,連年虧損,他們又不舍得割肉,我便幫幫他們,讓他們快速出掉這個燙手山芋。”
“所以你讓王老板出麵借錢給他們周轉,等還不上的時候,你就坐收漁翁之利?”
“蘇大人,你真是個大聰明,全都知道了?”程晚嬉笑著。
蘇暮眉頭緊皺,嚴厲道:“程晚,雖然律法沒有明確禁止,可是你這樣做,已經是在邊緣試探了,倘若有朝一日,有人拿這個作為把柄攻擊你,雖然不至於有牢獄之災,可是你定會聲名狼藉。”
程晚不滿道:“旁人沒有我的遭遇和痛苦,他們憑什麼站在道德的製高點指責我!況且,我問心無愧。”
“你既然選擇成為訟師,便要成為律法的底線和捍衛者,如此行徑,我不能容忍。暫且扣你2分。”
“蘇暮!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樣,有高尚的法律情操,有的人很單純,可能就隻是為了養家糊口。我的目的也很單純,並且,為此我可以不擇手段。”
“你幫著找律法的漏洞,完善律法,我以為你有此覺悟。”蘇暮原本以為程晚倘或是可以並肩之人,仍然不可置信的反問著。
“那也隻是因為我需要這樣的律法,對我有益罷了……”
兩人不歡而散,程晚也因著這次吵架,興致缺缺。但,這些都影響不了程晚要達成調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