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闔國崇尚律法,遂由各州府衙、刑部各地司署向當地百姓普及大闔律法,以律法維護自身的權益。由此,訟師行業大為發達。
然而,訟師考試卻沒有明確的門檻限製,導致訟師日益增多,且訟師行業混亂,坐地起價,沒有規章製度約束整個訟師行業。
訟師費用隨著法律的普及水漲船高,如今會進行訴訟的竟全是一些名門望族和商賈大戶。
也因此,訟師被認為是搬唇弄舌、利欲熏心的典範。
倘若訟師想要收到更大標的額的案件,便需要掛靠訟師聯盟或者是訟師事務所等組織。
一些頗有見識和聲望的訟師,便會借此成立自己的訟師聯盟或者是訟師事務所以此獲得更大的盈利。
而這卻有一個更大的弊端,便是很大一部分的案件費用會被組織收取,而對收取的賬目也沒有一個明確的規則。
訟師一行苦此久矣。
一年一度的訟師組織大會本是上位者為了激勵大家拿起律法捍衛自己的權利而誕生出的產物,現在卻也變成了各個訟師組織的老板為了實現自己的欲望而開設訟師組織,並且出現了惡性競爭。
隻因奪得訟師組織大會的榜首便可得到大闔皇帝的一封空白聖旨,隻需在上麵寫下自己的願望即可實現。
自然,程晚對訟師組織大會的目的也不純粹,可是,她希望能在實現自己目的的基礎上,不至於去傷害其他人。
倘若真的要她為大闔的製度做些什麼,也隻是涉及到自身利益方麵。她自知自己沒有那麼高尚。
是日,天氣異常的炎熱,街上往來行人更是有人穿起了輕薄的絲衫。
百姓們也因這炎熱的天氣,脾氣逐漸暴躁,不免和彆人起了些口角。
程晚的火鍋店一時沒了生意,果汁鋪子反倒人氣爆棚,吸引了全都城的目光。路邊的乞丐都不免想向店家討杯涼快的果汁喝。
程晚自然是不會放過今日這般的商機和口碑宣傳的機會,不僅在店外搭起了小棚子設立了免費果汁口子,更是推出了針對平民百姓的實惠套餐。
來往人群,絡繹不絕,相對的,也給程晚帶來了一些有趣的信息。
“你們在說什麼?”程晚見幾人是年豐巷的百姓,正圍在一起不知道爭論些什麼。
“程訟師,你可知那福安碼頭工人罷工的事情?”
“因為何事罷工?”
“因著鑒花大會開始,走水路的商人越發的多了,碼頭來不及搬運貨物,便招了好多臨時的幫工,誰料鑒花大會還未結束,碼頭的生意卻急轉直下,這老板又覺得人招的多了,便將一些臨時工趕走了,工錢也沒有付呢!”
另一人又反駁道:“他們也沒做幾天工,老板也沒和他們說會給工錢,我覺得這老板不給錢倒也是情理之中的。”
程晚這麼一聽,這不是一件案子就來了嗎,雖然聽起來標的不高,訟師費估計也沒多少,但是人多呀,可以作為打響開張第一案的開端了!
“諸位,可否有時間帶我去看看?”程晚見眾人略微遲疑,便補充道:“今日你們在店內的消費全免。”
眾人樂見其成。
都城身居內陸,福安碼頭是城內唯一通貨的碼頭,是都城最為重要的水上樞紐。是以福安碼頭成為人人爭搶的一塊肥肉。
為了顯示公平,各地的航運司每年必會進行重新篩選控製碼頭的商人,如今的碼頭控製權則是在都城皇商薛家手中。
這薛家不僅年年都會當選,且還控製著都城的碼頭,乃至於各大州府的大碼頭都儘在他們的掌握之中。
更加令人咂舌的便是沒有人發出怨言,似乎便已認定薛家乃控製碼頭權的第一人。
對其幕後之人,坊間也多有傳聞,但因其權勢滔天,後來這些傳聞便不了了之。
福安碼頭,人聲鼎沸,因著工人罷工,碼頭上積壓的滿滿當當的貨物,將人淹沒在其中。
除了有工人在碼頭成群結隊的喧囂之外,還有一群穿著官服的治安署的官人們混入其中。
程晚覺得此種場景甚是眼熟,又想到之前被臭雞蛋中傷,不免十分厭棄。帶她來的年豐巷的住戶看著情形,早就跑沒了影。
“程訟師,真是哪裡熱鬨哪裡就能看到你。”蘇暮冷不丁的從程晚的背後冒出來。
“彼此彼此。”
“接了這個案子?”
“沒有,這不是來看看有沒有機會嘛。”
“倘若有機會的話,你更想站在哪一邊?”
程晚想都沒想,直接脫口而出:“自然是工人這邊。”
蘇暮不言,隻是淡淡的看著她。
巧合的是,工人一方確實找上了她。
“程訟師,可算找到你了。”
來人是陳氏,這次她穿的錦衣華服,不如前次見她身著樸素,穿了新裝的她到叫程晚差點沒認出來。
“陳氏?你怎麼來了。”
“這不是給你介紹生意來了。”陳氏讓了讓身,給後麵一直跟著她的人讓出位置來。
“程訟師,這位是這個碼頭的小工人王苟兒。想請你為大家做個主。”
這王苟兒看起來骨瘦嶙峋,身材矮小,帶著一張娃娃臉,看起來未成年一般,躡手躡腳的跟在陳氏的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