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我相信程訟師。”王苟兒首先站出來。
局麵呈現對半開,那中年男子不樂意了:“我不要你訴訟了,我自己和他談,你把前期的訴訟費用退給我。”
附和者眾。
程晚這下徹底惱了:“我們是白紙黑字簽過合同的,單方毀約,費用概不退還。”
堂中眾人再次沸騰,紛紛辱罵程晚,程晚自然也不甘示弱,葉東籬拿劍示威,也無動於衷。江夢則在一旁無效勸架。
“乾什麼乾什麼!”
一位字正腔圓,鏗鏘有力的聲音突然落入這嘈雜的空氣中。刑部侍衛上前將兩方人控製住。
謝衣走在那位慈眉善目,老態龍鐘穿著官服的大人後麵,給程晚使了個眼色。
跟在謝衣後麵的是百裡豐。
好家夥,他又去搬救兵了。
謝衣介紹道:“這位是刑部尚書……”
“都是虛名,我姓石,這裡是發什麼什麼事情了?”石大人找了一張椅子坐下,看著被侍衛拘起來的兩方人。
兩方人你一言我一語,石大人打斷了他們,指著王苟兒:“你來,你說說。”
王苟兒將所發生之事一一告知。
隨後,石大人拖著笨重的身體,慢悠悠的走到王苟兒一方,小聲道:“碼頭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上頭還特地命令我們嚴查,你們也都是苦難人,不容易。但是那合約當初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不管她們做了什麼,你們這番反悔,也是不仁義的……”
“大人,是她……”
“你先聽我說,你們中間想留來的就繼續履行合約,不想的,我爭取說服她,讓你們和和氣氣的解除合約,大家好聚好散,都城就這麼大,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說罷,刑部尚書又轉向程晚:“程訟師,我知你並非貪得無厭之人,為了這區區幾兩銀子,傷了自己的名氣就不好了。況且,我們也不需要和他們鬥氣,整個大闔不懂法的人太多了,倘若人人都懂法,那還要訟師做什麼,我們要做的不是改變他們,而是改變不合理的製度。”
“大人說的是,是我著急上火了。”
刑部尚書複又坐回自己的椅子。
程晚拿出自己的那份委托合約,率先發話:“倘若你們不需要我繼續訴訟,可以在這合約上將自己的名字劃掉,我會把前期的銀子退還你們。”
那中年男子還有其他一些人紛紛上前,劃掉了自己的名字。
“還有人嗎?”
程晚見沒人再上前劃名字,便繼續道:“剩下的七人,你們的訴訟費全免,前期的錢也會退還你們。”
眾人交頭接耳,程晚看出了他們的擔心:“這是我成為訟師的第一個大案,我定會儘心竭力。而且這個案子有刑部的支持,定會順利進行。”
刑部尚書微微一愣:“嗯,此案聖上相當看重。我刑部自會幫忙調解糾紛。”
那些劃掉名字的人反而心事重重,麵帶疑慮,開始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
眾人散儘,獨獨刑部尚書依然坐著:“程晚?”
他摸了一把自己的絡腮胡:“蘇暮的眼光果然不錯。”
程晚一頭霧水:“還請尚書大人多多指教。”
事情完美解決,刑部眾人欲打道回府,程晚拉住謝衣:“你可知蘇暮最近發生了何事?”
“程訟師,蘇大人被侯爺關了起來,侯爺不許他插手碼頭一事。”謝衣說完又匆匆趕往大部隊。
程晚留在訟師所做收尾工作,謝衣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程訟師好大的威風,說不要錢就不要錢。”
程晚權當玩笑:“你放心,不會少你的工錢。”
“也是,你可是顧家的嫡孫女。”
“百裡豐,你要是不想乾了,就走。”葉東籬是在看不慣百裡豐這幅陰陽怪氣的嘴臉。
江夢突然道歉:“都是我沒解決好。”
“關你什麼事?”百裡豐打抱不平:“要不是老板滿腦子情愛,接了案子不管,也不會這樣。”
程晚的聲音突然冷下來,眼皮微垂,怒目而視:“百裡公子,您要是不懂就閉嘴,要是不願意乾,就結賬走人。這裡容不下您這尊大佛。”
“嗬!我還不樂意做下去!葉姑娘都為你受了傷,你連一句關心之詞都沒有!案情你也不告訴我們,還說什麼我們是一個團隊的!我看你隻把我們當個下人使喚!”
說完,百裡豐扔下手中的苕帚,憤憤不平的跑了出去。
程晚愣在原地,確實,程晚最近一心想著找案件的切入口,並沒有顧及他們,而她並沒有將兩人當作自己的貼心之人,很多事情她也覺得他們不需要知道。
程晚對葉東籬說了聲抱歉,找了位大夫給葉東籬看傷口。
葉東籬見程晚要離開,便出聲問道:“你去哪?”
“出去找找百裡豐,順便去趟侯府。”
“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