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出來!”蘇暮利刃劃破黑衣人的頸脈,一個轉身到馬車旁對程晚囑咐道。
葉東籬則一直在馬車附近防守。
百裡豐學的花架子此刻倒是剛剛能自保,反而是梁燁,雖然有程虎照看,但手臂依舊被割了一刀。
對方來勢洶洶,可正當他們占據上風的時候,突然收手,兩方麵麵相覷。
黑衣人思考片刻,竟然全都撤退了!
本想就此休整,程虎突然警覺道:“他們又來了!”
程晚在馬車中躲著心中煩悶,雖然身體狀況不如往常,但依著自己的功夫,搭把手還是可以的,總是比梁燁之流要強得多,便徑自出了馬車。
黑衣人正在此時出現。
他們並不像之前那幫人那般焦急,一定要取眾人的性命,反而是恭恭敬敬:“把虎符交出來,便放了你等。”
“何必問這種蠢話,還不如一起上,給個痛快。”
這群人似乎有所忌憚,即便程晚如此說,腳下也並沒有上前的動作。
他們接到的命令是隻是拿回虎符。
蘇暮也意識到了:“如今的三軍統帥乃是榮王,亦或是在憂國憂民的安王,你們的主子又是為何要此物?”
黑衣人並未回答。
程虎悄悄在程晚的耳邊說道:“這些人看著像是軍中人,領頭的有些眼熟,像是程將軍麾下的。”
程將軍麾下,駐紮都城,自然隻有都城守備軍。
為虎符而來,安王如今不在都城,能調動軍中之人的自然隻有太子。
程晚便順著蘇暮的話繼續道:“都城守備軍有一支是程將軍親自訓練的精銳,我父親當初將這支隊伍留在都城,是保護都城百姓的安全,保護聖上的安全,如今倒成了太子的走狗。”
這群人顯然有些動搖,可畢竟在彆人手底下當差,倘若空手而回,也會被治罪:“姑娘莫怪我等,我等也是聽命行事!”
“等一下。”蘇暮製止了他們上前的步子:“我隨你們回去。也算是個交代。”
確實,倘若蘇暮能跟著回去,各位兄弟倘還能逃過一劫,畢竟除了他們交代的任務,一直在念叨的便是千萬不能傷及蘇暮的性命。
程晚驚訝之餘,又覺得是情理之中,並未挽留,悄無聲息的歎了口氣,終是要分開的。
蘇暮交代了程虎幾句,又近程晚,伸了伸手,寵溺又不舍:“你眩暈症又犯了,最後再給你治療一下。”
程晚毫不避諱的便握住了他的手,溫暖又有力量,隻覺得不夠,直接墊腳抱了抱蘇暮。
“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彆,我這邊完事了,就回去。”
雖然程晚這般說,但心裡總是沒個底,越說到最後,氣勢便更加的微弱。
蘇暮回應了程晚的擁抱,將程晚揉進了自己的懷中。
程晚心跳如雷,許久未曾如此悸動。
她一直覺得和蘇暮可能隻能止步於知己,兩人之間隔著時空的距離,可當真正卸下心房的時候,真實的觸摸到的時候,腦子裡又有另外一種聲音:所愛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程晚和蘇暮拉開距離,定了定神,又立刻放棄了這個想法,她不能這麼自私。
一夜無眠。
趕到楓城的時候天已大亮,雪又積起來了。
今年的雪下的比往年更加頻繁。
距離開堂還有半天時間,程晚一夜低燒,雖然得上官先生醫治,可狀態還是不如往常。
“梁訟師,明天的堂審還得看你的了。”程晚一筆一筆將所有我方的證據一一羅列,並且寫下來對方可能刁難的問題,給梁燁看,讓他在紙上補充。
梁燁細細的看著,心裡對程晚的佩服油然而生,這種狀態下,竟然能完整的推演明天的堂審,而且還做好了後手。
他所學不過是大闔律例這些條條框框,全然不及程晚的實戰經驗。
“定然不負所望。”
程晚也是有私心的,她在為楓城訟師分所的業績考慮。
雖然同行之人變多了,可院子總覺得冷清了不少,大家都各懷心事。
百裡豐和葉東籬一回來便被程晚支使出去了。
自程晚回來,便沒有見到百裡芸,也不知她去了哪裡。
隻有福寶見到程晚回來,晃動著身體,搖著尾巴,一路小跑到程晚腳邊蹭過來蹭過去。
福寶被百裡夫人喂的圓滾滾,幾日不見,已然胖了一圈,抱在懷裡手臂都有些酸脹。
頭腦發脹,睡不著,便穿著錦衣披風抱著福寶在院子裡自己煮茶喝,也不知道蘇暮那邊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