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仿佛整個心臟都要被人撕裂,冰冷的河水比利劍還凶猛地衝擊著她胸口上觸目驚心的傷。她完全喪失了意識,甚至忘了自己是誰,隻能任由身體慢慢地往下墜,哪怕是墜到深淵,她都無力去掙紮,也無法掙紮。死亡的感覺瞬間卷席了她全身。
在黑暗儘頭,她用儘全力才迷迷糊糊地睜了睜眼皮。因為她覺得,她好像……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記憶中隱藏了許久的痛再次被喚醒,那時她才14歲,比她大了三歲的少年渾身是血地躺在她懷裡。她哭,她喊,可除了她淒慘的回音外沒有一個人能幫她。少年隻能忍著劇痛,顫抖著手幫她拭去眼角的淚,在生命的最後一秒裡,他告訴她
“彆哭,活下去,為了我。”
屬於少年熟悉的聲音不斷在耳邊回蕩,安允的眼角又不爭氣地泛起了淚光,但這次她忍住了,沒有哭。在活著的痛和失去親人的更痛裡,她選擇了痛。在眼睛無法睜開的情況下,她還是努力地往上遊。身體的晃動牽動了傷口,血立刻若有若無地噴出,痛感似乎更強烈了。不知道她掙紮了多久,隻覺得呼吸通暢了很多,隱約有寒風吹過麵部,這下她終於可以肯定,她浮上來了。拚儘最後一絲力氣,她喊出了“救命”兩個字,之後便再也撐不住又沉回何底。在意識消散的那一刻,她聽到了一聲驚呼聲,好像是在說“小姐你看!河裡有人”。
再一次醒來,安允已經安然地躺在床上,她感覺做了很長的一個夢,夢到自己居然差點死在河裡,還有胸口那致命的劍傷。雖然說是夢,但自己還是隱隱能感到胸口傳來的一陣劇痛。她下意識用手去撫一下胸口,卻摸到了一團包紮的布料。什麼情況?說好的夢呢?
這個傷口來地太意外,本來還有些昏沉的安允猛地坐起來。這不起來還好,一起來映入眼簾的竟是粉黃色的帳幔,暮色微涼。頭頂是一襲一襲的流蘇,隨風輕搖。不適的動了動,卻發現身下的床榻冰冷堅硬,即使那繁複華美的雲羅綢如水色蕩漾的鋪於身下,總是柔軟卻也單薄無比。不時飄來一陣紫檀香,幽靜美好。榻邊便是窗,精致的雕工,稀有的木質。窗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蓮。不時有小婢穿過,腳步聲卻極輕,談話聲也極輕。
她什麼時候來了這種地方,一點印象也沒有,不對,她記得她醒來之前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跳海撈寶石……說到寶石,寶石呢!雖然不知道後來她怎麼暈的,但寶石她可是真真切切抓到了,可搜遍自己和整個床她連寶石的硬都沒見到,等等,難道被救她的人藏起來了?
“小姐,她醒了。”
正在安允想下床去找寶石時,門突然被推開,走在前麵的是一個約莫十五六歲的女孩,一身青衫,笑靨如花。
“大夫說的果然沒錯,淺葉,你現在去把廚房那碗薑湯拿來。”
“是,小姐。”
身後比女孩大不了幾歲的黃衫女子邊說邊走到安允床邊。她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這個女孩身材高挑,體態輕盈,言行舉止端莊嫻雅,烏發如漆,肌膚如玉,美目流盼,一顰一笑之間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風韻,好一個美人!唯一的問題就隻有——古裝!不僅穿著古裝,怎麼連造型說也像古人一樣,她隻是跳個海,怎麼成走錯片場了?管不了那麼多,要回她的寶石就走。
“你好,你們是在拍戲對吧,我貌似走錯地方了,叫你們導演把背包還給我,我還有急事,就不陪你們玩了。”
說話間,安允已經迅速把鞋穿好,但由於身體還比較虛弱,從床上站起來的時候不免有些釀釀蹌蹌,黃衫女子趕緊過去扶住了她,一臉迷茫地問道
“姑娘你的傷還未痊愈,這幾天便在我這住下,等身體好些了再離開也不遲,就是不知姑娘所說的導演是何物,我救姑娘上來時,姑娘身上並未曾帶有什麼物件呀。”
女子話音剛落,安允瞬間感覺被一道雷從頭頂劈過,這女孩不僅人長得漂亮,演技也比那些流量明星好太多了。大家都是現代人,連導演都不知道當她傻嗎?但轉念一想,背包裡的寶石極有可能被發現了,指不定導演一個女演員來蒙騙她。想私吞?那姐就好好陪你們演場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