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咕咕——”
簡稍稍鬱鬱沉沉的摸了摸唱空城計的肚子,無力感慨道:“彆叫,今天飽餐一頓,後麵的日子可就難以預料了。”
她所在的地方應該是城中區,這陳舊的老小區可不就是代表性建築麼。
附近隻有一家“黃氏炒飯”小吃店,便再無選擇。
簡稍稍盯著麵前掉漆發黃的牌匾,暗道:壟斷就是不一樣,能理直氣壯的用這麼蹩腳的裝修!
尤其是這布滿油漬的塑料門簾,她開始懷疑真的會有人來吃嗎?
有些嫌棄的撩開門簾走進去,好在店內環境還算乾淨整潔,入眼隻有寥寥幾張開裂的桌子,搭配著參差不齊顏色不一的板凳。
額,這真的很難評。
簡稍稍被綠色亮眼的板凳刺|激的冒起小星星,要不是太餓,這頓飯也不是非吃不可。
“老板,我要一份蛋炒飯。”
簡稍稍點完餐後,等了片刻,沒人應聲,便往櫃台處走去。
老舊的櫃台靠近才能看清上麵的油漬,她收回剛才那句“乾淨整潔”。
她不想靠近台麵,隻能稍稍退後,踮起腳伸長脖子朝櫃台裡看去,勉強能看清。
好家夥,老板擱著睡大覺呢!
“老板。”簡稍稍先是低聲叫了一聲,怕對方睡著了被嚇醒。
靜等了兩秒,對方毫無沒有反應,她已經夠體貼了,這次沒在糾結,索性大聲喚醒,“老板!來生意了!”
黃老板睡得朦朦朧朧,耳邊傳來不太清晰的人聲,半夢半醒掀開眼皮看向聲源處,一道黑影遮住了他眼簾,睡夢中的人是最容易受到驚嚇的。
而他剛好驗證了這句話,黃老板整個人像隻彈簧“咻”的一聲彈跳起步,一張嘴倒是沒忘了輸出,“臥|槽,晦氣玩意兒,嚇死爹了。”
簡稍稍被老板的大動作嚇得連連後退幾步,剛站穩腳跟,耳邊的罵聲清晰的告知她...吃飯得先挨頓罵。
???
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晦氣玩意兒說誰呢!
黃老板驚嚇過後立刻清醒,仔細一瞧,眼前竟是位楚楚可人的美女,他快速整理好儀態,扯起一抹露出八顆牙的標準微笑臉。
頃刻間,忘了剛才的不適,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朝簡稍稍擠眉弄眼,“美女,吃什麼,彆看本店小,隻有你說不出來,沒有我做不出來的。”完事後,還不忘一捋額前碎發。
“......”簡稍稍對她選擇這家店產生了質疑,要不是沒有更好的選擇,打死她都不會踏入這家店,她發四。
“蛋炒飯吧。”
收到指令的黃老板,耍酷的打著悶聲不響的響指邁著舞步進了後廚。
簡稍稍攢眉苦臉的凝睇著老板的聲影,一聲歎息,下次不會再來了,不是,絕對沒有下次了。
片刻後,黃老板端著一盤冒著熱氣的蛋炒飯置於簡稍稍麵前。
“慢用~咯噔”老板一邊卷舌發出聲音,一邊拋著媚眼,對著簡稍稍示好。
簡稍稍這時候學乖了,對老板油膩的行為視而不見,拿過手邊的勺子舀了一口飯,聞了一下,味道怪怪的。
她吃東西有個壞習慣,喜歡吃前聞一聞,到了這裡也不例外。
雖然味道有些說不上來的怪異,但抵不住肚子太餓,容不得多想,直接迫不及待的“啊嗚”一大口。
“!!!”
這酸爽的味道直衝天靈蓋,一下子就將簡稍稍刺|激的麵目猙獰。
簡稍稍眼疾手快的拿過桌角的垃圾桶,就差一頭悶進垃圾桶。
“嘔,老板,嘔.....”
黃老板此刻正在櫃台一角淡定的撐著下巴看戲,另一隻手還十分悠閒的敲著台麵。
得,又來一個訛錢的,真熱鬨啊,希望年年有今朝啊。
“彆裝了,你那點小把戲我遇的多了,彆小小年紀不學好,都多少年了,能不能換個招式。”
簡稍稍胃裡東西吐乾淨了,依舊忘不掉那令人作嘔酸臭的味道,擦了擦嘴角緩了緩道:“老板,你這飯怎麼嗖成這樣了。”
黃老板點煙的手微頓,掀起眼皮不可置信的從躺椅上一躍而起,整個人像是被打了雞血。
“你..真的能嘗出味道?”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他是不是幻聽了。
“老板,能給我倒杯水嗎?”簡稍稍餓的時間有點長,加上吐過後有些虛弱,柔柔弱弱的格外惹人憐愛。
“哦哦哦。”黃老板應聲後給她端了杯熱水,一改之前吊兒郎當的樣子,正兒八經的端坐在她麵前,眼裡透著認真和請教。
簡稍稍顧不得觀察老板,她現在隻想救命,顫顫的端起杯子喝點水,緩解一下嘴裡的苦澀。
老板見她臉色好了一點,便急不可耐的追問:“你剛才說我的飯嗖,你真能嘗出味?”
簡稍稍結合了剛才發生的一係列事情,聽出了老板的言外之意。
她故作鎮定的繼續喝水,敵不動她也不動。
黃老板翹首以待的望著簡稍稍,等待著她的後續,可這人是一點眼色也不會看,腔調拿捏的死死的,嘿,和他來這套。
“你要是現在回答我,這頓飯...我請了。”黃老板咬牙拋出誘惑,這小姑娘吊胃口本事一流啊。
簡稍稍聞言一愣,滿臉疑惑的看向老板,眼神清澈卻飽含嘲意,‘你還有比臉要錢呢’。
“老板,我和你交換個消息。”
老板微怔,明明是他先發製人,怎麼就變成交換了?
“媽的,誘敵深入!去去去,邊兒呆著去吧,15塊!趕快付錢。”
老板氣得口水亂噴直眉瞪眼,擺爛的右手往簡稍稍麵前一攤,示意她趕緊付錢走人。
簡稍稍臉上突然一濕,暗罵老板搞偷襲,忙拿紙巾擦拭臉上令她嫌棄的唾液,罵人就好好罵人,乾嘛無緣無故噴口水呀!
“老板你怎麼經不起玩笑呢,我不說話是表示默認,人要是沒了味覺,活著多痛苦。”
倏地。
簡稍稍看著剛剛還目光炯炯的老板,一下子就變成垂頭喪氣沒臉見人的樣子,堪稱‘川劇變臉’。
這是被她說中了!
難怪炒飯賊雞兒難吃!沒有味覺,那你開什麼餐館啊!
“真羨慕啊,十年前的我也像你一樣...”
——
簡稍稍心事重重拖著疲憊的身軀往銀行方向走。
她腦子亂糟糟的,還有好些關係沒有理清楚,沒精打采的找了處花壇邊坐下。
她現在得好好捋一捋,到底是哪一步出現了偏差,將她帶到這裡。
十年前的6月7日,是所有人的噩夢。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眨眼間,不會廚藝的人全部失去了味覺。
長達數年累月的實踐,告知眾人失去味覺後無法通過苦練廚藝來恢複味覺。
甚至醫院將這治不好但又不危及生命病症定義為‘味覺神經損傷’。
黃老板還提到了一些人名、餐飲界和惡性競爭,故事很熟悉,好像她在哪裡看過這個一樣。
熟悉!故事!
刹那間。
簡稍稍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整個人醍醐灌頂般的通透了,思緒翻湧,所有的疑惑在這一刻解開。
她穿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