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彌漫的街道,似曾相識的天橋,橋下不時穿梭而過的來往車輛。
對麵,是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他們激烈地爭吵著,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高,口中的話語也越來越不堪入耳。而且談話內容早已和當初引發爭吵的話題相隔了十萬八千裡。
這場爭吵從黃昏僵持到傍晚。天橋旁不知何時已點上柔和的燈光。怒火其實早已降溫,口中逞能倔強的話語也不如開始時底氣十足。心,也一如既往地漸漸冷到寒冰。
不記得這是第幾次爭吵,隻曉得每次都在重複這種看不到終點的絕望。而且,每次爭吵進行到這裡,即便她退步和認輸,也並不能夠讓對麵的男人輕易原諒她。他會在她屈服後,用一種上位者的口吻,將她之前的種種罪行儘數還擊給她,那才是更深的絕望。
從一時無法忍受他如同監視者般的所作所為,頭腦發熱和他爆發的那一秒開始,她就是作繭自縛。撕破臉皮和他糾葛到現在,忍無可忍從家中跑出來繼而又在天橋上不顧行人神色閃躲的圍觀,她所做的一切,無非是在給她最後被批鬥提供更多的素材罷了。
期望對方會低下身段來哄自己這種事,不是早就證明是她的天方夜譚麼?指望這一次會僥幸讓對方心疼自己這種事,擺明了是完完全全不可能的嘛。
這麼想著,臉上不由泛起了苦笑。而這種內心的掙紮,在對麵這個完全被激怒的男人看來,卻變成了諷刺不滿,還有挑釁。
最終,她崩潰了。
如她預想那樣,這個盛怒中並且已毫無憐憫之心的男人,將她之前挑起爭端的所有不是,還有辱罵他的種種話語,儘數如潮水般回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