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宴!大佬!!你最後一局去哪了!!”
李歆澤比賽結束叫住回來收拾東西的景宴。他敢怒不敢言,明明今天晚上他們表現可以說是宇宙超級無敵的好,有兩局把LUX都按在地上打。
就差最後一局啊!
距離他們C大名垂電競史!
距離他們戰隊名垂校史!
距離他們電競部名垂社團史!
就差一局。
李歆澤心中落淚,望著眼前盯著手機看的“功臣”和“罪人”,心中一萬個疑問和粗口堵的他血壓都升高了。
但他又不能跟罵其他人一樣罵他,畢竟能請動他來參加這個比賽,是他一個月早餐、十次代簽到,還有打半個月熱水換來的…
論一電競社人都solo不過一個搞數學的學霸的痛苦。
李歆澤恨啊。
“臨時有點事。”景宴微微抬眸。眼神亮亮的,麵色一點都沒有錯過大型比賽的遺憾,反而像是久經波折終於捧杯奪冠一樣,舒爽開懷極了。
“不是……看在哥哥給你打半個月水的份上…”李歆澤看著他居然有些興奮的樣子,更來氣了,差點吐出一口老血:“你能告訴哥哥,啥事不?”
景宴終於舍得抬頭。
想到不久前發生的一切,好看笑容跟不限量似的又溢出來。
“我牛奶灑了。”
“???”
“不喝牛奶我沒狀態。”
說完沒管李歆澤一臉爆炸問號抬腿就走了。
“!!!”
“你妹的不喝牛奶沒狀態!!!”
你一個人solo我整個社的時候也沒見你喝一口!
李歆澤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被一瓶牛奶引爆炸了。
*
被引爆炸的還不止他一個。
LUX基地。
黎響手裡捏著陳也遞上來的轉會申請,幾乎用儘全部的教養,才壓製住心頭那股子怒火。
“你想好了?”
陳也被打的有點狼狽,遊戲裡和現實中都是。隊服皺皺巴巴的。今天是他在LUX打的最後一場比賽,被素人大學生壓著單殺了四次,以2-9-3的戰績收尾。
他不服。
“我還有什麼想不好的,輔助根本沒想著保我,打野是個慫蛋,上單一局下來見不到幾回,中單倒是能C,可他媽的總吃我兵線,這麼個戰隊,還有什麼好呆的。”
黎響望著眼前嘴角被揍的有些發青的少年,怒到極致心裡居然有些平靜了。
“你覺得你被‘燃’單殺了四次,是你隊友的問題?”
“‘燃’來‘燃’去的,你他媽的覺得他能c,你讓他來打職業啊。”陳也惱羞成怒,整個人像個被拔了牙還在嘶吼的鬣狗,無能狂怒。
“人家C大的名牌大學生,還看不上你這二流戰隊呢。”好像終於找到出氣點。“嗬,就憑你這小廟,你能挖的動人家嗎?”
黎響氣笑了,望著他熟悉又陌生的臉,把手裡的轉會申請放下,深呼一口氣。
“我去年就該讓你走的。”
“彆搞這假惺惺的一套了,趕緊簽字我們好聚好散。”陳也破罐破摔。
“你是不是以為,席風那邊會要你?”
“……”陳也囂張的臉色有些鬆動“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五月十五號你晚上沒回來去乾什麼,你我心裡都有數。”黎響神情難得的淩冽。
“我把那天晚上警/察出警的記錄給席風,你覺得你還能打比賽嗎?”
“……你……你他媽彆唬人了。”陳也肉眼可見的慌了,聲音突然間沙啞。
“唬你?嗬。”黎響低頭,大筆一揮把字簽完,啪的一下丟到他腳下。
“1500塊錢,你挺不挑的啊,陳也。”
“!!”陳也猛的一震。他本以為是他幸運,那荒唐、倒黴又愚蠢的夜晚,他都想瞞到墳墓裡,沒想到…
“響……響哥!我……”一晚上強裝的色厲內荏終於破潰,陳也像被一記鐵錘敲碎了骨頭,腿一軟居然跪了下去。
“我接下LUX是因為什麼,我相信你們都明白。”黎響語氣從憤怒變得有些難過。“許其然去世前跟我說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我去年給了。”
“彆讓我在這個圈子看到你了。”
“響哥…響哥我錯了…”
“響哥!!”
黎響站起身,抬腿甩開了抓在自己褲腳的手。
頭也沒回地離開了。
他用儘全力維係原本的戰隊,隻是他也在慢慢接受。
接受不是所有人都能站在那比賽台上,承載著希望、肩負著責任、在無數目光的審判和質疑之下,還能保持本心往前走。
這行業門檻很低,但濾網很細。
這種渣滓,早該被過濾了。
“早該這麼乾了!”
黎響一出門就被嚇一跳。
扭頭看見幾個人貓著身子“鬼鬼祟祟”在旁邊會議室裡探頭往外看。
黎響一個抬眼,走了過去。
“乾什麼你們幾個,嚇我一跳。”
剛說話的就是嗓門最大的月寒,隊伍輔助,洗手間打架的另一個當事人,此時正呲個大牙傻笑。
“終於擺脫這個傻逼了,我太開心了,響哥!!你終於開眼了!”
隊伍中單Mars在旁邊拍了下月寒的肩膀。
“響哥,他意思你之前沒開眼。”
“嘿,你挺會挑撥的嘛你!”月寒吱哇亂叫,兩人打鬨起來。
上單Rain看著兩人打鬨,雖然陳也走了他也很開心,但想起什麼,臉上不免帶著點焦慮。
“響哥,馬上秋季賽了…我們隊伍AD怎麼辦。”
話音剛落,打鬨得兩人也被按了暫停鍵一樣,收手僵住了。
是啊…他們這戰隊,替補隊員青黃不接,起碼沒有一個能正式上場的AD。
“我聽說……小喜也要走,是不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