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剛落,手上動作就利落又花哨的洗好牌,顯然是牌場酒場的老手了。
三張牌玩法就是一人發三張紙牌,你可以選擇看自己的點數,也可以選擇不看悶著玩,參與者根據自己牌的大小或者直接悶著每輪跟注。
大小來看,整體點數A最大,2最小,花色概率來看,豹子(三張牌一模一樣)的最大,其次是同花順、同花、順子,最後是單張。
當然酒桌版的三張牌賭注自然變成了酒。
這遊戲既憑運氣,又憑膽氣和演技。
有時牌雖不好但也能贏,而有時牌哪怕極好也會被更好的牌打掉。
彭小櫻早就叫服務員準備了諸多半指高的玻璃杯,堆起來像座水晶塔。
黎曼看著彭小櫻興致高昂的樣子,瞥了她一眼,笑了一下。
“哎呀曼曼你彆笑啦,我知道你算牌很厲害,但這個是憑手氣的,我一定能贏過你的。”彭小櫻微微噘嘴。
她很少和黎曼一起玩紙牌,主要是黎曼腦子裡簡直裝了一個電子記牌器,牌摸到手,己方出了什麼,對方出了什麼簡單一掃,就把概率算的清楚,幾乎是九贏一輸。
黎曼沒有拆小櫻的台,想到什麼扭頭問了下坐在旁邊的景宴。
“你可以喝酒嗎?”
這卡座說寬敞也很寬敞,距離舞台近,幾乎是整個酒吧最好的位置。
但黎曼不知怎麼覺得有些擁擠,她甚至能感受到景宴挨著她胳膊的溫度。
“可以喝一點。”
這個一點很讓人難以琢磨,黎曼本來還要交代什麼,彭小櫻已經發牌了。
“性感小櫻,在線發牌。”小櫻嘴裡邊鬼氣嘟囔著,邊發好牌,這遊戲就算是正式開始。
在場一共六人,每人的打牌風格都有些不一樣,彭小櫻典型的瘋玩型,屁大點牌也叫得起勁,也難得她酒量在線,自己喝的不少,把旁邊的陳默然也撩的耳熱。
黎曼呢,雖然這遊戲主要看手氣,但她屬於理智型選手,每次起手會翻看自己的牌麵,根據大小測算好概率,勝利概率大時再加注,反之就直接喝一杯退出,很是穩健。
而坐在牌桌酒桌上的景宴,幾乎一反平時黎曼熟悉的禮貌規矩的樣子,神情雖然沒什麼起伏,眼神卻有些犀利,每一局都直接悶著起手,不看自己的牌,反而把賭注叫高。
他暗手打彆人明手,每一局賭注都衝的極高,但不知怎麼竟然運氣還不錯,勝負各半。
“悶兩杯。”
又是一局,看著景宴神色淡定,漂亮手指往前推了兩杯酒,場上幾人心裡活動很是頻繁。
彭小櫻坐在黎曼旁邊,此時用胳膊輕輕碰了碰黎曼。
“曼曼,這小帥哥真帶勁呀。”
黎曼漂亮眼神掃了一眼她,沒有回應,而是推了四杯酒出去。
她手裡是個同花順,贏麵比較大,哪怕因為景宴是盲著下注,而她必須得跟著翻倍,黎曼還是選擇了跟注。
“我出八杯,開你!”彭小櫻已經喝了不少,此時酒精帶動著,很是興奮,目光直直看向景宴。
如果某一家出翻倍的籌碼,確實可以直接看某一方的牌麵。
景宴挑了挑眉,手裡撚起三張牌,遞給彭小櫻。
“嘻,我贏了,你喝吧。”彭小櫻手裡是個對A,景宴盲壓著的牌隻是個普通的單A。
景宴倒也痛快,拿起麵前的酒杯,好看的喉結幾個滾動,麵前幾杯酒就都吞下喉。
酒已過好幾巡,景宴喝的很爽快,但他的身體遠不像他的麵色那麼淡定。
耳朵和脖子已經有些發紅,好看的下巴微微一收,襯著黑色的高領。
很色氣。
“黎曼姐,我能出八杯酒開你的牌麵嗎?”
景宴已經有些發燙的眼皮一抬,是他旁邊那個長得還算可以的男生,好像是叫李恪。
場上目前就剩下兩人,此時李恪正羞澀又直接的看著黎曼。
嘖…景宴低頭看了看自己已經丟掉的牌,暗罵一句不爭氣。
“好。”
黎曼也不想再加注了,托景宴的福,他們每人喝的酒幾乎都翻了倍。
黎曼一張一張的把自己的牌亮出來,她對自己的牌麵還是有一些自信。
隻是沒想到對麵的李恪看著黎曼的牌,開心的神情忍也忍不住,翻開他的牌麵。
“KKK”
竟然是個豹子。
“哇哦。”彭小櫻驚歎。
黎曼搖頭一笑,願賭服輸,把牌往桌麵上一丟。
“你贏了。”
說完就看向她麵前已經攢了小一片的酒杯。
儘管這些酒杯都不算大,但光最後一輪就是八杯,這麼一小片喝下去,起碼得添六分醉意。
“黎曼姐,我不用你喝酒,我們加個微信好嗎。”
李恪沒管在場幾人變化的神情,直接開口。倒是彭小櫻,在一旁長聲“噢~”了一聲。
黎曼正要抬起酒杯的手一頓。
“我…”
話才開個頭,黎曼還沒等說完。身旁的景宴剛喝下的酒熱氣還沒散淨,傾身抬手。
他居然舉起她麵前的酒杯。
黎曼扭頭,近在咫尺的,是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和滾動的喉結。
“懷內能躲一躲
力度與溫度差不多
唯獨你雙手握得碎我
但我享受這折磨”
今天的駐唱曲目仿佛是粵語專場,此時婉轉的聲線傳來,是《怪你過分美麗》
六人的卡座變得極為安靜,景宴一杯一杯飲下 ,放下酒杯敲擊桌麵的聲音反而搭上音樂的節奏。
“怪我過分著迷
換來愛過你那各樣後遺”
噠的一聲,最後一個酒杯也由金黃變為透明,被他不算輕柔的擲在桌邊。
景宴抬頭,此時紅暈已經漫到臉上,他目光如炬,聲音低沉。
“不用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