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用！嗬嗬，你也會送我禮物的對吧，西弗。”

扯著嘴角，乾巴巴回答的安格斯很想頭鐵的讓斯內普先出去，有什麼話，能等他洗完再說可以麼！

“可是，我已經不敢再收約克少爺的禮物了，”

斯內普低下頭，半長的黑色劉海下，露出一雙漆黑的雙眸，此刻正一瞬不瞬的盯著某人。

“每一次收到約克少爺的聖誕禮物，都讓我十分的膽！戰！心！驚！”

最後幾個字，斯內普幾乎是咬著牙低聲吼出來。

直麵衝擊的安格斯，現在一句話都不敢再說。

乖的像隻鵪鶉。

看著近在咫尺的少年，那雙隱藏在平靜憤怒之下，擔憂的眼神，正慢慢向他靠近，安格斯不自在的挪動了下身軀，眼神遊離，想要脫離開眼下的窘境。

“啪！”

耳畔傳來脆響，掃了眼旁邊多出來的手掌，安格斯嚇得立刻僵在原地，不敢再有小動作。

眼見著少年緩緩靠近的麵龐，安格斯使勁兒仰著頭，想要拉開這越來越詭異的距離。

黑色的發絲逐漸占據了他視野裡的全部顏色，臉頰上微微的觸感，有點癢。

等到再一次重見燭光時，他隻覺得脖頸處，有什麼正在不輕不重的，輕撫著這裡的肌膚。耳朵上全是滿滿的熱氣，黏黏糊糊的鑽進整個耳朵裡。

微微壓低的嗓音，含著暗暗的危險與警告。

“明明答應過我，就要聽話啊……如果你再不聽話，我不介意把你老老實實綁在身邊，聽到了麼？嗯？”

應激反應讓安格斯不自覺產生了哽咽。

喉嚨微動，水汽凝結的水珠順著強迫拉直的脖頸滑落，沒入地下。

“……我答應你，”安格斯聽著耳邊的聲音，輕聲回答，“西弗，我答應你。現在……”

再次得到保證的黑發少年，順著對方的力道，直起剛剛微微彎曲的身體，站直後，他依然沒放過說話人。

“現在……你可以先出去，讓我先洗漱可以麼？”

安格斯看著仍然盯著自己不放的斯內普，這一回真有點後怕了。

他有想過當斯內普看到這本筆記本時的反應。他猜想大概率是會將他臭罵一頓，但已經習慣對方時不時的毒液嘲諷的他，並沒有太當一回事。

他更多的是想以這個筆記為起點，能讓對方製作感興趣的魔藥，他應該是興奮快樂的。

隻是，送出的時機似乎不太對。

安格斯萬分後悔，自己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或者是最近他是不是處在水逆期啊！

斯內普沒有動作，即便是得到安格斯的保證，少年依然執拗的站在那裡看著他，沒有其他動作。

安格斯無奈，深吸一口氣，認真的看著眼前的少年，一字一頓說道。

“西弗，我保證，我不會再瞞著你做危險的事情了！”

眼前的少年那雙深沉的眼眸裡，終於有了點波動。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就被斯內普狠狠拉進了懷裡。

“彆再瞞著我，安格斯。我已經不能再失去了……”

掙紮的雙手頓時停住了，安格斯的內心滿是震動。斯內普的話重重的敲在他的心臟上。

在這一刻，安格斯突然明白了，也許斯內普在意的並不是禮物，他在意的隻是送禮物的人。

比起禮物的珍貴與否，他更希望身邊的人平安快樂。

單純的願望，但對這個少年，卻是太多的奢望。失去父母家庭的庇護後，他所擁有的所剩無幾。

心一下子就疼了起來，安格斯默默地伸出手，回抱著麵前的人。

“我保證，不會再瞞著你了。”

斯內普將被自己破壞的門重新恢複成原樣之後，就回到了寢室裡，安靜的坐在書桌前。

眼前還放著剛剛讓他怒到失去理智的筆記本。

渾渾噩噩的闖進去，又迷迷糊糊的離開。

短短幾分鐘之間，他甚至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附體了。

斯內普承認，在收到安格斯精心為他準備的禮物時，他的內心非常喜悅，隻是這喜悅抵擋不住他對安格斯的擔憂。

已經失去太多的他，無法想象如果安格斯出事，他會不會崩潰……

他從安格斯那裡已經得到太多太多了，多到他甚至害怕有一天，這些會突然被收回。

闖進去的時候，他隻是想讓對方知道，他很生氣，並且警告對方不要再瞞著他做這樣危險的事情了。

是的，不要瞞著他。

斯內普很清楚，特彆是在知道安格斯一家在計劃什麼的時候，危險這個詞就已經不可避免。

他隻是想讓對方在這樣的時候，不要忘記還有自己的存在。

彆讓危險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傷害了安格斯。

所以，彆瞞著他，是他最後的請求。

想到安格斯的保證，斯內普將一直緊繃的心弦放鬆下來，腦海中突然蹦出幾個畫麵。

一股熱意湧上臉頰。

“該死的！”

少年恨聲說道，轉身就進了旁邊的魔藥熬製間。

沒多久，切配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

找到了有求必應屋之後，那裡幾乎成了安格斯他們兩人的秘密基地。

黑魔法的學習和研究不適合拿到霍格沃茲公眾的視野裡。

手捧一本黑魔法咒語詳解的書籍，安格斯看的津津有味。這是從約克家帶出來的複製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