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漸昏黃的陌生房間,不甚相熟的兩個人,倔強的對峙著。
無言的控訴與病態的執著,誰也不願意先退步。
安格斯一點都不想妥協。
卡金-史密斯的行為已經踩到了她的底線。但更讓她惱火的是,自己居然沒有防備這個人,是他平時的糟糕處境迷惑了她的雙眼?還是自認為幫過對方所以自動把他代入到無害的一列?
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托大了!安格斯-約克!
然而再多的倔強在絕對壓製的武力麵前都是白費。
安格斯緊咬著牙關,使出全身的力氣也無法阻擋史密斯將藥劑灌入她的口中。
無力感讓她連張嘴都萬分艱難,她就像一個人偶,無法表達心中的萬千不甘。
史密斯現在的心情很好,哪怕眼前的人對他沒有好臉色,也不肯配合他乖乖吃藥!
但有什麼關係呢!現在這個人就在他身邊啊!
唇角蕩起詭異的弧度,眉眼彎斜,眯起的眼睛也遮住了內裡的瘋狂。
他永遠也無法忘記這個像太陽一般照進他乾枯心田的人!
魔藥緩緩入口,怪異的味道讓安格斯皺起了眉心。
“藥效發揮還要一點時間,要不要再休息會兒?嗯?”史密斯低垂著腦袋,笑意滿滿的臉上帶著無限的溫柔。
安格斯不是很懂這個人心底到底打著什麼主意。輕抿口中殘留的魔藥味,無法判斷她喝下去的到底是什麼。
“還不想睡?”
有那麼一瞬間,安格斯甚至懷疑,眼前這個人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回答。無論做什麼反應,他都會自行腦補合理化她的行為,然後再給予反饋!
卡金-史密斯隻願意看到他想看到的東西!
最後一絲日光淹沒在空寂陳舊的室內,破敗的沙發,陳舊的餐桌,還有神經質的巫師。
如果現在能講鬼故事的話,那一定很嚇人!也許文森特會很喜歡這裡。
胡亂想著這些東西,她想儘量讓自己不要受到情緒的控製,必須冷靜下來,才能想到辦法擺脫這裡。
“我從很久以前就想問你了……”卸掉偽裝的史密斯,聲音聽起來低沉沙啞,帶著碎石子磨砂的顆粒感。
“明明都是混血,為什麼站在你身邊的人不能是我?”
目光有如實質,穿透力極強。
前一秒還笑容滿麵的史密斯,此刻眼如寒冰利劍,死死地盯住安格斯,似乎隻要她說出一個他不想聽的字,就能撕了對方。
詭異的停頓,暗沉下去的房間。
忽然,一盞燭光在史密斯的耳邊搖搖晃晃升起。
光線忽明忽暗,將他臉上的輪廓描繪的更加扭曲異常。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斯內普太煩人,總是纏著你是不是?”
“沒關係,安格…斯…”
史密斯脫口而出叫出了心中默念許久的名字,一時間儘然有些緊張和激動。
病態扭曲的臉上,開開合合的嘴巴,就像要在大餐之前磨礪自己的獠牙一般,殷紅的舌尖舔食著微微泛白的唇邊,乾涸起皮的唇角瞬間濕潤了不少。
隻是看起來越發不正常。
昏暗潮濕的房間內,腐朽難聞的味道,所有的一切都在史密斯的聲音裡淪為了合聲的背景板。
“安格…斯,安…格…斯,安…格斯,安格斯,安格斯!安格斯!安格斯……”
她的名字從史密斯的口中吐出,一遍一遍,反反複複。
從開始的不自然,緊張的停頓,到後來逐漸的流暢,甚至到最後她似乎能從裡麵聽到了壓抑不住的瘋狂情愫…
一陣陣頭皮發麻。
安格斯瞳孔微縮,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事情。
漸漸陷入莫名狂癲的史密斯,眼神越發大膽,毒蛇一般的眼神掃視過安格斯的發絲,臉龐,身體。
以一種“這是我的所有物”的態度,巡視著他的領地。
這是個瘋子!
有著嚴重性彆障礙的安格斯敢肯定卡金-史密斯這個人絕對不正常。
“我想當麵這樣叫你,很久很久了…連格蘭芬多的那幫蠢貨都能叫你的名字,為什麼唯獨我隻能躲在角落裡偷偷在心裡喊你?!憑什麼!明明你應該是我的才對!”
“你肯定不記得,好多次我被人欺負的那樣慘,是你出手救了我…”
“雖然你沒有露麵,可是我還是從地上的水灘裡看到了你的樣子!”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怎麼會低下自己驕傲的頭顱呢?隻有我發現了你!知道我有多開心麼?安格斯…”
“我恨不得立刻跑到你麵前,和你說謝謝…”
“你就是這樣謝謝我的?”平靜的聲音打斷了史密斯的話語。
安格斯現在覺得自己當初真是日了狗了!瞎了眼,救了這麼一個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