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金-史密斯是一個極其矛盾的人。
即便是所有真實都擺放在他眼前,他也隻會看,隻會聽他想要看見聽見的東西。所以,即便是看到斯內普懷裡抱著那隻狐狸,史密斯在最初的震驚之後,依然選擇不相信。
矛盾又奇葩的人。
他一方麵在心底隱隱期盼著,也許是安格斯服下的藥劑量不大,猛然間想起來什麼或者恢複一點魔力都是有可能的。
另一方麵,又覺得自己的魔藥絕對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那隻能說明安格斯本身有未知的超出大多數人的優秀能力。
想通這一點的史密斯,不僅不覺得生氣,反而還覺得不愧是他心心念念的人,果然和愚蠢的常人不一般。
用迷情劑雖然下作了點,但誰讓它見效最快呢!他有信心隻要給他一點時間,他一定能讓安格斯刮目相看,哪怕之後不再用迷情劑也不影響。
此時此刻的安格斯確實是對史密斯刮目相看。
屋裡屋外,幾人互相凝望。
安格斯幾乎是貼在窗前,模糊的玻璃對麵是斯內普還有爸爸,哥哥,祖父他們焦急又稍顯安心的神色。
斷斷續續的聲音,不甚清晰的在幾人之間傳達。
“爸爸,哥哥,祖父,西弗,讓你們擔心了!我還好,沒有大礙!”
“這個屋子針對我下了禁止,我出不去!”
幾句話,交代了自己現在的情況,也讓在外麵的人緩解心中的擔憂。
“安格斯!”斯內普看著窗戶後那張十分熟悉的輪廓,像是怎麼也看不夠似的,二十多個小時的艱難尋找,毫無頭緒,絕望,後悔和自責快要淹沒掉這個黑發少年。
暗沉的眼神裡,帶著一目了然的心疼,斯內普看的出來,安格斯並沒有她說的那樣沒有事情。
然而,到嘴邊的話,最終化作一句,“等我!”
視線落到木屋周圍繁瑣混雜的多重咒語和魔藥煉金驅逐造成的防衛機製上麵,斯內普的眼神專注而認真。
他和安迪還有其他幾人開始仔細沿著已經被破壞一點的邊緣,開始回溯推敲是用了哪些咒文。
文森特將這件事情交給了安迪和斯內普,自己沒有過多插手,安迪在此之上的造詣非常出色,可以說如果真要算起來的話,也許自己比安迪多的地方隻能是經驗上的積累罷了。
於是,關於經驗上的東西,還是要交給他們兩個老家夥才好。
安格斯的祖父眼神不善的看向文森特手中的人。
褐色的發絲此刻已經淩亂不堪,一路拖行,腳上的鞋子不知何時也丟的隻剩一隻在腳上穿著,一側手臂的衣袖破破爛爛掛在手肘處,隱隱約約潛藏在布料之下的恐怖標記昭示著這個少年是一名新鮮的食死徒。
不明的笑意出現在這位年歲頗大的精明老人臉上,深刻的法令紋,讓往日裡看起來還算好相處的形象消失的乾乾淨淨。
“好久沒有遇到這麼不怕死的人了,前一個做這種事的,現在還在阿磁卡班裡待著呢!”柏特萊姆笑意不達眼底,口中說的正是在安格斯小時候害她暴動的那個人。
蒼老的手掌握著精致的魔杖,盤根錯節的杖結之下,一顆猩紅的魔石鑲嵌在手柄處。幽幽的綠色光線自魔杖頂端緩慢而精準的放出,目標正是此刻一臉不可置信望向窗裡站著的人身上。
直到此時此刻,史密斯才對眼前發生的事情產生了劇烈的反應,他的瞳孔爆出,麵目猙獰的望向窗邊站著的安格斯。
他無法想通,為什麼安格斯能如此清醒的站在那裡對他的出現毫無反應!
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一定是!他們明明中午的時候還難舍難分,怎麼現在卻從安格斯的眼中看不到一點欣喜和愛慕了呢!
安格斯看向窗外的史密斯,毫無情感波動的眼眸之下,是一顆稍有悲哀的心。
然而,她才不是什麼聖母,說不出不計較的好聽話,人可以瘋比,也可以逃避,但他不能因為自己的原因傷害他人,不管以什麼理由!
就算是喜歡,是愛也不行!
“他給我的魔藥裡下了迷情劑!”
冰冷的眼神帶著冷然的語氣,安格斯看向史密斯的方向,像是透過他在看其他的東西,但無機質的語調一瞬間將褐發少年最後的希翼打至了穀底。
“不!!!!”
伴隨著史密斯不敢置信的尖角聲到來的還有柏特萊姆加之在他身上的邪惡魔咒。
霎時間,千萬條毒蟲蝕骨般的疼痛酸癢感直擊史密斯的大腦,鑽入他的腦髓,啃食他的腦漿,無數張口器一點一點蠶食著他的記憶和思維。
瘋狂嗜血的目光帶著不敢相信的自我懷疑,看向安格斯的眼神,愛慕,眷戀,又帶著深沉的陰狠與被背叛的痛苦。
那雙眼睛裡,包含了太多的情感。安格斯閉上眼,不去與他對視。
隻是,若是讓她就這樣放過史密斯,她也是不甘心的。若不是一開始陷入了被動,她也不會放過史密斯的。她說過自己不是什麼聖母好人,她是個徹徹底底的斯萊特林,能讓她放在心間的才是她需要保護的人,至於其他人……
就算是利用到死,她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偏過的側臉,帶著冷漠的決絕,安格斯最後的話語落在了史密斯空洞的雙眼之中。
“我從沒有被迷情劑控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