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本章是《穿越者的宿命隻有攻略嗎》的姊妹篇,講述的是被附身者的故事。因為是姊妹篇,所以放在一個係列裡。
*
你醒了。
穿越者說短不短的十年,在你的腦海裡飛快地翻頁。你是一名作家,正在從戀愛輕小說的題材向嚴肅文學轉型。一個月前,你因在種花家高等學府的研討會上發表了敏感言論,受到了日本讀者的攻擊。
你有一個警察丈夫,叫萩原研二,你們結婚兩年了。你的孩子是你和萩原研二同期好友降穀零一起生下的,但戶籍似乎因為孩子父親不是丈夫的緣故而一直掛在萩原研二的幼馴染——鬆田陣平的名下。值得一提的是,這位鬆田陣平和降穀零的幼馴染諸伏景光似乎對你也抱有某種好感。
工藤新一和宮野誌保是你的好友,你們三人合力開了一家狼人殺俱樂部……呃,再多的信息你需要之後再慢慢處理。因為現在,你必須解決眼前的燃眉之急——
歸心似箭的你根本不在日本。
你必須,馬上,立刻回到日本。
你是土生土長的日本人,種花家的一切對你來說都是那麼的陌生。你雖然能理解穿越者想要回家的執念,但你還是感到非常不滿。那就乾脆替你活一輩子啊……為什麼要在這個荒唐的時刻從你身上離開呢。偏偏這具身體已經三十歲了。誰又知道,誰又能理解,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十七歲那年。
下飛機的那個瞬間,擁擠的人群當中有人在朝你砸雞蛋。你倉皇狼狽地躲進了機場的洗手間,直到機場的報時提醒你已經入夜,你才謹小慎微地走了出來。你突然很想見你的父母,你迫切想要見到那些你愛的,愛你的人——同班的摯友,暗戀的前輩——但令你感到崩潰的是,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年,他們早已不是你記憶中的模樣,而這對你來說不過還是昨天的事情,對你來說,太過殘忍。
摯友因為穿越者的刻意疏遠而形同陌路,前輩因為早些年你轟轟烈烈的婚禮選擇避嫌,就連父母,也因為那個人在種花家發表的過激言論而變得冷漠。你沒有了家,沒有了倚靠,你才“十七歲”,你甚至還是某個人的妻子。這些現狀很難過,卻都是真的。
所幸,那個人留下的錢足夠你下半輩子不工作也能活下去。你很快在離家不遠的東京角落買到了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你網購了很多生活必需品,往冰箱裡塞了可以放很久的飯菜。你幾乎不出門,整天守著電腦和手機,研究這十年的變化。你的學習能力很強,此前一直覺得優等生不過是應付老師和父母的虛偽稱號,到頭來卻救了你一命。
就這樣,你在東京苟活了三個月。你徹底將她的人際關係梳理清楚,那些你遺漏的人生也通過互聯網彌補了過來。可是,這樣就夠了嗎?這樣一直活在這個小房子裡,就夠了嗎?你不甘心。你不想活在她的陰影之下。這些錢,即使確認她已經不在了,你也用得很不安心。你有自己的人生。
你決定出門,去接觸這個對你而言陌生卻真實存在的日本。你隱姓埋名,來到了離東京偏遠的長野,從麵館的打雜做起,到零售店的經理,再到食品公司的hr,你用你的智慧,一步步賺到了屬於自己的錢。
正當事情朝著你想要的方向發展時,貓眼男人的出現打破了所有的平靜。你從記憶中搜尋到諸伏景光的信息,意識到長野是他的故土,你定居於長野的這個選擇很大概率會碰上和那個人有關的人物。你在心裡抱怨起她和警校組那幾個人糾纏不清的同時,他問起你為什麼要離開日本,又為什麼回來了不告訴他們。
“理穗,你和研二到底怎麼了?我們都很擔心你。”
你不知道怎麼回答,你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資格代替她回答。你選擇了沉默。你奉行著不不主動,不負責,不拒絕的人生格言,很快,離開了長野。
「理穗,不要再躲了。」
但你沒有想到的是,他們那麼快找到了你。降穀零早在你入境的那刻就知道你回來了,他追蹤了你的行跡,覺得你是秘密回國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後,對你一直感到抱歉的他沒有選擇將消息告訴給同期好友。但在諸伏景光麵前的暴露很快傳到了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的耳中。
“三十歲了還跑什麼啊,我們又不會吃了你。”
鬆田堵在你要逃走的路上,萩原雖然在一旁什麼都沒說,但你又感覺他什麼都說了。
“萩原君…”
他們愣住了。
“我有些話想要單獨和您說一下。”
你的開口,你的語氣,你的聲調,你的行為,萩原研二幾乎是一瞬間意識到了什麼。
“那位理穗小姐已經離開了。”
熟知他們故事的你選擇了說出真相。你不認為以你現在的性格能瞞過她的警察丈夫,更何況對方知道穿越的存在。你也不想鳩占鵲巢地占有她的人生,雖然你時常抱怨她給你帶來了巨大的困擾和麻煩,但她的到來並非自願,你對她的人生遭際同樣感到抱歉。
“她已經從你身上離開了,對嗎。”
他低沉的聲音顯得尤為寂寞,你看著他憂鬱的眼神,脫口而出的“對不起”卻逗笑了他。
“萩原先生,如果你想儘快辦理離婚手續的話,我最近時間都很充裕。雖然我知道警視廳那邊不好申請,但隻要說明是我的問題就應該不會太為難你…”
“理穗小姐…這段時間一定很困擾吧?”
萩原研二的話打斷了你。
“欸?”
你驚訝地看著他。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作為名義上的丈夫給你提供幫助。”
“萩原…先生?”
“我不明白,您是覺得她還會回到你的身邊嗎?”
所以,所以才要執意保留夫妻關係嗎?她還會在哪天被穿越者附身嗎?
“不,我並不是這個意思。”他笑著,“我隻是不想舍棄掉我與她唯一的聯係。”
你看著眼裡有光的他,突然明白,那個人為什麼即便有了丈夫的愛,即便那麼喜歡他,也依然選擇追求自己的人生。因為他懂她,她也知道他能理解她,他們不會說對方的不好,也不會約束對方,他們是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