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長穀部覺得有些無地自容,他還是不夠強大,總是不能高效地解決遇到的敵人和變故,不能及時保護主人。
剛才那股感覺,是主人往自己的本體刀裡輸入了靈力。付喪神與本體相互影響,長穀部受的傷會在本體刀上顯現,本體刀受到的強烈刺激也會傳感到他身上。既然已經想要休息的主人往本體裡輸入了靈力,必定是遇到了敵人,而自己竟然被困在這裡沒在主人身邊守護,真是罪該萬死!
運用靈力隔絕詭異的花香,長穀部靜心感知著這個幻境的核心。花草樹木重複著單調的進攻,似乎沒有更多花樣,但實際上是因為木村最拿手的製造幻境對長穀部已經不起作用。雖然通往核心的道路一直在像迷宮一樣改變,對於使用靈力探查的長穀部來說也隻不過是負隅頑抗。
當刀把那漂浮在案上的畫筆砍成兩半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化為水墨急速消散,而長穀部也重新回到了木村家的庭院前。
幻境製造者的氣息從木村家裡傳來,長穀部在解救昨天有過一麵之緣的陌生人並拿回主人想要的書,和先回去保護主人這兩個選擇之間猶豫了一瞬,最終轉頭離開——沒有什麼比主人更重要。
畫中世界被擊破,木村吐出一口血,暫時沒了阻攔長穀部離開的力氣。他的任務失敗了,不僅沒殺掉長穀部,甚至沒能攔住他。不等木村考慮好如何求無慘大人原諒自己,一道伴著細小月形利刃的斬擊以極快的速度劃過木村的脖頸,結束了他的生命。
頭掉落的過程,木村想起了昨晚被他殺掉的更夫,無辜路過的人成為了他變成鬼以後的第一頓食物。死亡前人性終究被喚醒,壓過鬼舞辻血液的控製,悔恨和愧疚讓木村流下眼淚。抱著“幸好還沒有傷害更多人”的念頭,木村最後看見一名身著紫黑色和服的武士收起刀,就化為灰燼。
“兄長的劍術愈發精進了。”緣一和岩勝追尋著鬼的氣息兜兜轉轉又從山林進到城池裡,看著岩勝搶在自己之前一招完美地將鬼製服,緣一發自內心地誇讚道。
岩勝收好刀就聽見緣一麵無表情地說出誇讚的話,怎麼也沒法相信對方是真心實意地這樣認為。一番腦補之後,他心裡對緣一的意見又大了幾分,幾乎想要速速遠離,不再看到緣一一眼才好。
“似乎沒有更多傷亡,城中鬼的氣息彌散,難以定位。”剛才處理掉的鬼明顯剛變成鬼不久,鬼殺隊這麼多年一直不見鬼王的蹤跡,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蹤跡,岩勝自知不可能現在和緣一鬨翻,隻當沒聽見那句誇讚,自顧自岔開話題。
再一次沒有得到兄長的回應,緣一心裡暗暗歎氣,但兄長接著說起鬼的行蹤,他藏起失落打起精神感知:“在東南方,氣息很強,恐怕力量也會比之前遇到的那些鬼強上很多。”
“……”眼看緣一又一次輕鬆做到了自己做不到的事,岩勝說不出心裡的滋味,有不甘的刺痛,卻伴隨著細微“果然如此”的釋然和輕鬆。難道自己已經習慣於這樣總被壓一頭的挫敗感、竟能毫不在意地屈服接受?
開什麼玩笑?想到這,岩勝神色陰沉下來。即使明知道希望渺茫,又極度厭惡受天眷顧的緣一,他也會在有生之年不斷儘己所能努力修煉——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他要證明自己不比緣一差。
心緒萬千在現實隻是一瞬,岩勝率先朝緣一說的方向趕去,絲毫沒有要等待弟弟的意思。
“兄長……”緣一微微皺眉,動身追了過去。
木村家發生的一切都被鬼舞辻通過木村的眼睛看在眼裡。壓製住的人仍然不願好好回答自己的問題,還不打算正麵與鬼殺隊對上的鬼舞辻陷入糾結。
他對這個自己如何避免成為鬼得到健康的身體很感興趣,所以暫時不想把他也變成鬼;鬼舞辻對他仍有忌憚,不想帶他走,但今天顯然來不及細談了。
“討厭的螻蟻來打擾我們的談話了。”鬼舞辻湊到無慘耳邊輕聲說,“下次你可不能像這樣任性胡鬨……這是給你的禮物。”
鬼舞辻說著,觸手尖刺刺入無慘後頸的皮膚,同一個人不同的血相融,給無慘帶來了巨大的排斥感和痛苦。
“放心吧,隻不過是留個印記,方便我下一次能順利找到你。”鬼舞辻冷漠地看著無慘捂著傷口倒地,在有人趕來之前消失在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