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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族群落和牧淵想象中很不一樣,這個不一樣,具體是指地理位置,再具體一點說就是,兔族群落居然不在地麵上,
而是在樹上。
它搭建在一種很特殊的樹上,樹乾更細更長,頂上的樹冠也並不茂盛,最不同的是,樹與樹之間的距離十分寬闊,這給在樹乾上生活的兔族人留下了充足空間。在樹乾中心部分,兔族人用木頭搭建了一個巨大的平台,
平台做的很結實,即使在上麵搭房子也不會塌,樹與樹之間連接著繩梯,無數的兔族人穿梭其中,交換物資和工具。
如果站在平台邊緣向下眺望,就能看見一團發黃的詭異霧氣——兔族人正是為了躲避這個,才將種群遷移到了高處。
"遠離那些霧氣,它們有強烈的腐蝕性。"
二灰提醒牧淵,講到這件事時,他的語氣裡有抑製不住的顫抖,
"就像氣態濃硫酸?"牧淵問,
"不止,"
二灰搖搖頭,
"你知道兔族群落為什麼在樹上嗎?"
他指了指平台下的霧氣,
"那裡以前是一片窪地,我們就居住在窪地中心,直到有一天,霧氣降臨,所有留在城裡的人一夜間都失明了,"
"那場災難比深淵體帶來的威脅還要可怕……你現在看見的兔族人,基本都是那天不在群落內的。"
他說話的時候,牧淵就在盯著霧看,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他忽然打斷了前者的話:
"霧裡有什麼?"
二灰一下子噤了聲,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什麼也沒有。"
牧淵對這個回答有些意外:"連汙染物也沒有嗎?"
"理論上來說,這霧裡不可能有活物,"二灰恐懼地低頭看了一眼,"這霧殺傷力極大,它們會腐蝕動物的眼睛,再進一步攻擊大腦,表現出來的症狀就是……"
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是在做心理建設:
"眼球萎縮消失,眼框變成兩個血洞,而被腐蝕掉的大腦成了一灘黃色膿液,從血洞裡流出來......就像是在哭一樣,因此得名泣城。"
"什麼城?"牧淵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你們給自己的群落起這種不吉利的名字?"
"前來救災的帝國士兵起的,"二灰說,"沒有他們,我們不可能從那場災難中活下來,更不可能重建家園。"
他抬手,指了指麵前的樹屋:
"他們以前就住這裡,沒守幾天就走了,各地的汙染都很嚴重,第四深淵的災難隻是其中一角,而帝國兵力有限。"
二灰一邊說,一邊拿出鑰匙打開門,隨即轉身,將鑰匙放到牧淵手裡:
"他們走後,這間屋子就空下來了,再後來就變成了專門給外人住的地方,鑰匙隻有兩把,這把你收好,另一把在族長手裡。"
牧淵接過鑰匙,沒有說話,
他再次看向腳底的那些黃霧,眼底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二灰話不多,顯然是不想過多提及這件事,但寥寥幾語,便如此觸目驚心。
這次的主線任務,恐怕沒那麼容易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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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去關於泣城的那些事,牧淵把昏迷期間發生的事簡單給荼荼講了一遍,聽完,小兔團表情有些複雜,
他不清楚自己做的那個夢到底是不是夢,但有一件事很清楚,那就是,牧淵的身份一定很不一般,
他有可能是自己的同類,也有可能不是,但無論牧淵是不是深淵體,它都想好好保護對方。
這麼想著,小兔團堅定地抬頭,準備"唔唔"兩聲以表達自己的決心,卻看見牧淵從手機裡拿出了一桶水,
是的,一桶水,憑空從手機裡拿出來的。
荼荼:……?
他感覺自己的cpu有再度被燒的前兆,立馬從床上跳下來,而牧淵把手裡的木桶放到房間一角——那裡已經堆了七八個同樣大小的木桶了,有幾個裡麵甚至還有魚。
小兔團跳進人類懷裡,後者穩穩地托住了它,還順手揉了揉它毛絨絨的腦袋,又從手機裡拉出一桶水,直到感覺懷裡傳來萬分好奇的視線,牧淵才想起來解釋:
"嗯?你對這個好奇嗎?這是手機,裡麵有個APP,可以用來存放物資,就像這樣,收進去再拿出來。"
他演示了兩遍,為了方便理解,還舉了個非常微妙的例子:
"就像一個高科技板磚。"
荼荼本來十分困惑,但是在聽到板磚這兩個字後,仿佛無師自通了什麼,眼底的好奇之色漸漸化為了然,
板磚之神送的啊,那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