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鬆,明天就是休沐日了,你陪我去給竹生哥哥選生辰禮吧?”柳雲初挽著沈鬆,“巴哈爾,你也和我們一起呀。”
啊,是要給崔竹生準備一份禮物來著。沈鬆這才反應過來,她轉頭看向巴哈爾,對方眼裡寫著明晃晃的抗拒。
“呃,她就不去了。”沈鬆說,“我和你一起吧。”
“巴哈爾,你是已經給竹生哥哥準備好了禮物是嗎?你準備了什麼啊?讓我們參考參考。”
巴哈爾在心裡翻了一個白眼,崔竹生那種人會缺自己這三瓜兩棗的嗎?還用得著準備?
“是啊是啊,我送了他我親自寫的胡國的小詩。”巴哈爾笑著說。
“這樣啊,真是彆出心裁呢。”柳雲初也笑著回答。
沈鬆隻好在心裡默默歎氣。
柳雲初還明裡暗裡打聽過西院的事,但崔竹生直接找了十幾個家丁把西院圍起來,這下從口頭上的“任何人不得靠近”變成了事實上的“任何人不得靠近”。
……
柳雲初畢竟是公主,沈鬆不好讓她等,提早去了公主府候著。
沈鬆很少形容自己為一個愛逛街的人,她縱然喜歡東看看西摸摸,但不代表她能眼都不眨地揮霍。
跟著柳雲初逛完了成衣店、首飾店、酒莊後,她是真的有點逛不動了。
“生辰禮需要準備這麼多嗎?”柳雲初已經給崔竹生買了五套衣服,三根玉簪,兩個玉佩,十壇梨花春了。
“哎呀,我就是習慣了,看著什麼好東西都想著竹生哥哥,你彆介意。”柳雲初這邊拿起一個精致的筆托,“我看這個放在竹生哥哥的書桌上也不錯,你說呢?”
“挺好看的。”沈鬆敷衍道,柳雲初走過的店家實在是太高端,她口袋裡的那點兒銀子都沒敢掏出來,以至於什麼都沒買。
柳雲初又選了幾樣,豪氣十足地買了單,天色已晚,她想邀著沈鬆吃飯,沈鬆連連拒了。
休沐隻有一天,她怎麼也得趕緊把禮物買了。
隻是從儉入奢難,剛從奇珍異寶中走了一圈,連看了好幾家店,沈鬆都沒遇到滿意的。
“崔竹生會喜歡什麼呢……”沈鬆喃喃念著,恰巧路過一個攤子,賣的都是一些小孩子的玩具,其中有一個精致的哨子,引得沈鬆的注意。
沈鬆拿著試了試,就是她小時候打鳥時用來模擬鳥聲的哨子,隻不過用料和雕工都比她那隻好得多,崔竹生肯定沒打過鳥,有了這個,以後還能一起約著去玩。
價錢也合適,沈鬆不假思索地付了錢。
……
崔竹生的生日許多年來都隻是一個幌子,崔府與世家的來來往往,總得有個場麵結清,是以崔竹生從來都是淡淡的,開席前往父親身邊一杵,就算完成任務。
“母親,我能否在院子裡再設一席,好讓我的同窗不必那麼拘束?”崔竹生思來想去,還是向崔夫人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好在崔夫人欣然應允,俗話說得好,出門靠朋友,崔竹生這種孤傲的性子,要是能有幾個活潑的孩子帶著玩兒,她倒是省心多了。
崔竹生本來就有小廚房,故而多擬一張食單也不是什麼大事,他挑挑揀揀,胡國菜、虞國菜各一半,猶豫了一會兒,又提筆寫下了“梅菜燒餅”幾個字。
“金吾衛門口的餛飩也買一些來。”崔竹生又吩咐道,“梅菜燒餅先做一份我嘗嘗。”
崔府的廚子向來是優中選優,更彆提伺候崔竹生的了,他們平日裡做的菜都是精挑細選過的,這等街邊小食反倒是不擅長,加之缺少特定的鐵爐,餅子不是焦了就是生了,一道小小的梅菜燒餅,竟折騰了兩三天都沒出個正形兒。
崔竹生隻好又叫人買來好幾份食單,打了個新的燒餅爐子,自己用繩子捆了衣袖,和麵粉木柴打起交道來。
白日裡去書院的時候,再旁敲側擊沈鬆的口味,回家一一報給廚子,自己繼續去研究那梅菜燒餅。
還順便賄賂了元浩,讓他去沈府找到劉嬸,帶了一些沈鬆喜歡的糕點來,當然了,他才不會那麼直白,隻說自己想學習烹飪之道,長安唯有沈家的廚子知道邊境小食的做法,自然要取經。
“你折騰這些乾啥呢?”元浩不解,“該不會你突然想當一個名震四海的大廚吧?”
“是你狹隘,男子如何不能洗手作羹湯了?我自有我的道理。”崔竹生一邊揉麵,一邊回答,揉麵需要手勁,他體虛,實際上兩臂早就酸得不行,但還是咬著牙堅持,抬手擦拭臉上的細汗時,手掌都微微顫抖。
“好吧,那你能給我嘗嘗不?”
崔竹生指了指角落一堆失敗品:“正愁沒地方處理,你全拿走。”
“哇,你可真沒良心。”元浩感歎到,“算了,我還是帶走吧,沿道喂喂貓兒狗兒。”
火舌纏繞著柴火,劈啪作響,崔竹生估摸著時辰,等元浩走遠,才掀開鍋蓋。
梅菜的鹹香混合著小麥的清香撲麵而來,崔竹生難得沒了耐心,趕忙用火鉗夾了,燙得指腹通紅也顧不上疼,吹了兩口風就塞進嘴裡。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