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人總會死的,或是明天,或是下個月,或是幾年後,總會死的,什麼都留不下也帶不走。為何不大膽一些呢,一日的作業無法決定也無法改變未來的趨勢,所以我即使未完成作業,此時此刻,22:30,卻寫起了日記。這是我的選擇。
這幾天的事太多了,前幾日我無聊時想從食堂後門下樓,卻無意間發現了通往天台的樓梯,紅棕色已經鏽掉的鐵梯隻是呆呆地站在那裡,就把我吸引過去。我毫不猶豫的爬上去,狹小的空間層高卻不擁擠,我又看到了一架梯子,並不像鐵梯子一樣穩固的紮在地裡,而是一個搖搖欲墜的木梯。我初次發現這裡,並沒有登頂,是因為時間不合適,午休的時間本來就不長,那天花板上那一方圓圓的天早就印在我心裡了。
沒過多久,和好友小門吃晚飯時我提起那裡,她欣然回應。我們便一同來到這個“秘密基地”。
互相扶持下,我們成功登頂,也把飯菜帶了上去。天台的保護措施做得不太好,沒有高高的圍欄,可以說是近乎沒有圍欄。很高,天也很遠,風很大。
天台似乎早就成為了我的執念。
從看的第一部動漫第一本小說第一部電視劇開始,每個校園題材的藝術作品總會提及這個浪漫安靜的地方。我從初中開始,總想找到通往天台的路,卻因是高危地點總是上鎖,我從未實現過。直到那天,搬開厚重的生滿鐵鏽的蓋子。
我和好友就在那,拍照、聊天、吃飯,聊著如果被發現後會發生什麼,是全校通報批評還是開除學籍。可我依舊喜歡這裡,這是我覺得最接近青春美好叛逆的高中時期的一刻。
後來因為時間緣故,也沒再去過那裡。
最近有一次去食堂吃飯的時候,班中要好的男生們都走在我們前麵一點,我和好友小門在後麵,夜宵回頭看了我們兩三次。
今天的心理課,我和他又是麵對麵坐,我發現他刻意回避我的目光便也刻意的不去看他。
信息課上,他朝我這看,被我看到了。
晚自習時,我看到他先開始寫了語文的素材本,我也開始寫,即使平日都是現學數學的。寫著寫著沒有思緒時便歪著頭發呆,下意識的看著他那發呆,未曾反應到竟對視了好久,可能是兩秒,可能是三秒,反應過來時慌張的挪開視線,可能被他一覽無遺。
我通常都是先吃飯在洗澡然後直接來教室的,所以總是第一第二個到教室自習的。而有些男生舍去了洗澡這一步,吃完飯便直接來教室自習了。比如黃同學。他成績很好,一直都在班中第一第二,屬於十變形戰士。我們都早到,順理成章的聊了天。他就坐在我的右前方。
“你的努力程度不亞於小俞,但是成績依舊一言難儘,你有沒有想過是學習方式的問題。”
可是對於我來說,從本來的應該全年級墊底的水平,到數學班級測試排名中上遊(15/41)已經是很了不起。我一直都很認可我的學習方式,卻在今日被質疑了。
我忙忙否認自己的努力,卻又覺得不妥。
後來他說的話都讓我大感不適,他問我注意過年級排名嗎,問我未來的方向,說起名額分配對於成績不好的人去好學校其實是個災難。
我沉默,我像是無論如何說都是極力辯駁,所以我沉默,我像是蒼白的的火焰。所以我隻好沉默。
他與我的談話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直到快到晚自習的時間,同學陸陸續續來了,我找了個借口出教室調整心態。果然,我不適合和學霸說話。
這幾天影響深刻的事情也許隻有這些了,也許是我忘了。總之今天是我開學的第一周整,就當是達成成就了吧,雖然每日都過得滿滿當當的,但還是希望能空出時間把這樣的日子記錄下來,否則就徹底消失了呢,在以後的路上,雪泥鴻爪,雁過無聲,水過無痕,像陣風掠過就無蹤影。
2/24
今天是正式開學的第一周的“句號日”——周五。也是我最期待的一天,因為有纂刻社團,因為和他一起。
一如既往的,六點多鬨鐘響,起床,早飯,去教室,早讀.....似與平常沒什麼不同。隻是物理課我越發的聽不懂上課老師表達的東西,第一排第一個的位置又恰恰好是視線死角,我便總是絕望的度過物理課,而數學課的死亡程度隻略好一些。雖然在近期的數學考試中我獲得了令自己滿意的成績,在班級排名第十五,班裡四十一個人。但我深知是有一部分的僥幸成分,已經算是最用力的發揮才考成這樣,而非穩定。
但我依舊為此開心很久。
說起物理,我又想到上周補習班說起的關於天體的題目,“雙星”。雙星係統的定義是我無意間搜索到的,因為我喜歡的一首純音樂恰好叫雙星,便在評論區找到了還未學到的知識點。雙星係統:繞著各自的軌道進行,雖然有著相同的中心,有著相同的周期,但終是不可求。
亦像我們彼此啊,明明都奔赴在高考,長大的路上,卻也許終不能交織在彼此的未來。
時間就這樣快的過去,最近兩天都有下小雨,地麵潮濕都沒去出操,無聊間若是睡不著我便開始錄視頻,晚上再編輯、整合。今天的班團會課也是無聊,並沒有什麼主題,隻是通知下周要搞課本劇。
上學期的“明信片互寫”活動,倒是又到了幾張,外聯部同學恰好在門口把薄薄一遝來的明信片給我,我便去發了。
竟沒一張是我的,後來我私下問了高二學長關於外聯部還是否會有未收到的明信片,才放下心來,其實還有很多外區明信片未寄過來。
但有一張是給他的,給夜宵的。
裡麵的內容沒細看,隻是字體好小又清秀可愛,若說不是女孩子寫的我才不相信,心中不是滋味。
下午的課程簡單而加速般的度過,期待了一周的社團課也即將開始,我看他下課去問老師問題,就去上了個廁所,回來時找他竟再找不到,無助的我拎著包遊蕩在班級門口。後再看見他,便就一直開了跟隨似的跟著他了。
天氣貌似不錯,一些小孩在操場上訓練,我就跟在他身後,大概是因為不想讓他看見我,也大概是想多看看他。我們一前一後,走去已經好熟悉的高三樓,我們習慣性的去了上學期的纂刻教室。
“看上去好像是寫書法的,你看”
他指指桌上的墨水和筆。
我猛然意識到在某時某刻我在哪裡看到的通知,關於纂刻社團換教室 ,便尷尬離場,去了隔壁教室。教室麵積變小了,高二和高一的桌子擺放完全不同,高一的略顯潦草。
我把我刻的章給老先生過目,他便教我如何微調,我本和他叉開坐了,但他身邊的同學來錯了教室。
“我可以坐過來嗎”
“嗯”
自然又刻意的離他更近了一點。
後來的這兩個小時左右,沒想到光是聽老先生講理論知識如何水印上石就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我們圍在老先生的桌子四周,我站在他前麵,他站在我身後,我無數次無語為何他不站的離我再進一點。後來實在看得不耐煩便就讓出和他近距離的位置,讓其他人在我的位置上看老先生操作,我站在老先生椅子後,即使是盲區,也方便我開小差了。
隻剩下半個小時不到在他身邊實操。
本是想刻“人生到處知何似”卻因忘記而刻了之前存的一方章“暗香浮動月黃昏”。我也是喜歡的,不過線稿第一次如此粗糙扭曲,大概是在他身邊的緣故,整顆心臟的擺動已經像是孤帆在茫茫大海中起伏了。
時間是快的,調早了十分鐘的社團下課時間,讓我變得更匆忙。我本該和他一同收拾物品,然後此時天已該快黑,再一同回教室,多浪漫。可時間改了,整理也不需要我們倆幫忙了,回去的路上我前他後,他跟著我的速度變化而改變步距,像我之前跟著他去社團時一樣的被他跟著,看不到他。
下周一要開始統一的考試,今天的內容說到這些大概就說完了,所以晚安。
2/26
好了現在是我邊寫英語翻譯邊聽語文素材的晚上,聽到了關於納蘭性德的一些素材,就讓我突然有感而發頓悟我為什麼喜歡夜宵了。
其實在很早以前我的大腦就跳出過詭異的想法:感覺如果夜宵是在民國時期的少男,我可能會更加癡迷於他。當然這個形容也非常不恰當,我後才發現我也許是把他帶入納蘭容若了
才氣、樣貌、家境都出類拔萃(當然這是自帶濾鏡後的,夜宵這三點估計也就家境可能能和容若相提並論)但異於普通人還是有餘的這樣美好的人卻是婉約派的代表,稱不上陰鬱,隻是細膩敏感安靜儒雅文筆細膩不慕權貴,有種“永不落幕的黃昏被茜色浸染你亦身處其中。”中的暖黃感,或隻是潔白。(那張白衣服靠在窗邊低頭看書的照片我願稱封神)
代入了喜歡的古人,便還不清楚他的全部草率的喜歡了,所以我依舊是喜歡自己的臆想。
再說說為何我喜歡納蘭容若吧,其實不太好說。
容若也算是情種,也算是真“渣”。我覺得我與他有同樣的心臟———給每一個喜歡過人留一席位置,類小型立方體(奇怪比喻),每個人都會在我心上留下痕跡,並且隨時可以打開心臟的抽屜翻找出來。即使如此愛死去的亡妻,十年後寫典中典的“不思量,自難忘”也毫不影響他對其他女孩突如其來的心動,以及吸引,意思是「一邊想著前任一邊認真戀愛」這種事。這裡插播一下容若的擇偶標準,門當戶對也許完全不在考慮範疇,隻要此女子書香滿麵,腹有詩書便能吸引住他,也算是完全的理想主義者了。他曾遇一位他族少女,他們吟詩對坐,意趣相投,卻遭到父親阻攔,甚至說若是和他結婚你就不是自家人了。但容若倔強出走,與小女友同住小屋,過著清貧美好的日子,後在度過的日子中間歇性想起亡妻而反複橫跳,他小女友實在受不了他們便又分開了。
他也覺得自己不正確,但卻也確實無法做到不想自己曾深愛的人,但也確實無法不喜歡眼前知己般綻開的少女。
他一身都這樣繾綣逡巡
我也是,
即使沒有一位像他對待亡妻般深愛的人,但無論是我喜歡過的還是喜歡過我的人都在我的心中留下了深深淺淺的印記,在不知道什麼時刻突然閃爍又熄滅。
雖說應似飛鴻踏雪泥,可我心中的雪地何時消融呢,還是說早已結成冰霜,無法鏟除,隻能任由它去。
所以我喜歡夜宵是因為他像容若,
我喜歡容若又是因為他的種種心境像我。